梦里,一望无际的黑暗的海面将襁褓中嚎啕哭喊的女婴无情的吞噬,一瞬间孩子就在海面上消失,翻滚的海浪像是猛兽一样的疯狂的咆哮,任她怎样站在湿漉的甲板上哭喊跪地疯狂的大哭,孩子也仍然还是消失在巨浪滔天的海里。
封凌并不喜欢自己的地方有让她感到陌生的人,这样会让她很不自在,从小习惯的独来独往更是让她这样忍受了许久,哪怕知道封夫人没有恶意,这会儿也只是在等着秦舒可回来,但也还是转过眼看向倚在沙发上睡着睡着忽然就满额头都上汗的秦夫人。
不知道秦夫人是身体不舒服还是怎么了,封凌看了一会儿后,放下手中的手册,掀开病床上的被子起身下床,走过去时,才看见封夫人在睡着时,手一直紧紧的抓着她自己肩膀上披着的那个看起来有些陈旧的丝巾,看着那条丝巾,封凌莫名的想上去摸一把,但是理智让她克制住自己手上的动作,而是将手轻放到封夫人的额头上。
“我的孩子……”封夫人在封凌的手刚碰到她的一瞬间就骤然睁开眼,眼神惊恐的仿佛失了焦距一样的望着房间里的某一个点,然而目光就这样定定的看了很久,直到缓缓的慢慢的恢复了焦距,看见站在眼前的人时,更是恍惚着就这样看着封凌的脸。
“封夫人,您这是做噩梦了?”封凌淡问了句,手已经从她的额头上移了开。
秦秋看了她一会儿才仿佛回过神来,表情逐渐冷静下来:“是啊,做噩梦了,这些年反反复复做的都是这个噩梦,没想到在这里坐着坐着竟然会睡着,我刚才很失态吧?”
“没有。”封凌说完后,眼神又在她肩上那条丝巾上看了一眼:“现在这个季节虽然有些凉了,但是还没有起风,封夫人在室内也一直系着丝巾不会觉得太热吗?”
她想说的是上一次遇见时就看见封夫人系着这一条,这一次又看见,而且这丝巾已经很旧了,但是这种话实在不适合说出来,而且也不礼貌,封凌也就没说。
秦秋笑了笑,摸了摸自己肩上的丝巾:“这丝巾是我的二女儿小时候最喜欢的一条,她出生后的那年秋天的风很大,我每一次带她出门都会将这丝巾轻轻的蒙到她的脸上,免得有沙尘吹进她的眼睛里,后来我发现每一次她哭闹不止的时候,我只要把这丝巾放到她脸上,她就会笑出来,后来……”
秦秋顿了顿,省略了中间那些往事,只又笑着说了一句:“后来我也就习惯把这丝巾一直放在身上了,其实这丝巾以前是红色的,现在经过这么久的年月,又洗过太多次,颜色都变成偏黄了,你是不是觉得这丝巾已经很旧很丑了?”
“没有,每个人身上都有一个承载故事的寄托物,这丝巾跟了您这么多年,可见封夫人对自己的二女儿一定很疼爱。”封凌说完后,也没再多聊,只确定她没什么事,转身正要回病床边。
“封凌。”封夫人忽然叫住她。
封凌回过头看她。
四目相对的一瞬间,封夫人不由的捏了捏系在肩上的丝巾,眼神很是感慨的看着她:“没事了,我刚才忽然有事情要问你,但是忽然间又忘了。”
封凌有所疑惑的看着她,直到这时病房的门忽然开了,她才收回目光,转眼朝另一边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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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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