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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九章

3个月前 作者: 李诗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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往日里,也有嫔妃在他面前食用膳食, 可大多都是樱桃小口一点点,恨不得一颗米一颗米的数着吃, 彰显自己大家闺秀的端庄风范。

哪有像她这样, 正正经经的吃用。

露出一个释怀的笑意, 康熙温声道:“午膳且等着, 去朕那里吃。”

说罢, 慢条斯理的捏了捏她的脸颊,含笑离去。

顾夏立在原地,拧起细细的眉尖, 鼻间仍有对方身上那好闻的龙涎香, 脸颊上那微烫的触感仍然清晰。

若没有前世, 她怕是能很好的接受吧。

想到穿越前的遭遇,顾夏的一颗心,又密密麻麻的疼起来。

她与前夫相识相恋, 前后数十年, 三千多个耳鬓厮磨的日日夜夜, 最后都化为猩红的血水, 流干了她的心。

跨入婚姻殿堂的时候,她是欣喜的, 当早早孕试纸从一片空白, 变成中队长两条杠的时候, 她是欣喜若狂的。

这一切在怀孕32周的时候, 戛然而止。

她早产了,胎盘前置,需要马上剖宫产。

他没有选择飞回来,选择继续忙活他的生意。

她在帝都,他在魔都,一字之差,陪在病房外头的,就只有她的闺蜜,当即扔掉工作来陪她。

躺在产床上,当得知自己有穿透性胎盘植入,需要切除子宫的时候,病房外的闺蜜并不能做主签字。

给他紧急去了电话,她没什么力气,说话慢,不过瞬间就被挂了电话。

“生个孩子而已,夺命连环call啊,我妈说了,她生我是在家里生的,你真娇气,乖,别闹了。”

医生有些无语,看着她眼泪流个不停,叹息一声,安慰道:“这不是要你们同意的,必须得切,找个人签字而已。”

幸好这时,她父母过来了,替她签了字。

可惜,最后她的子宫没了,孩子没了,她也没了。

后来她就变成了瓜尔佳氏。

又有了异能。

顾夏咬唇,深深的吸了一口气,按灭脑海中那些奢望。

若她前世有异能,是不是能看一眼那个生下来四斤重的小家伙。

她甚至没来得及听清楚孩子的性别,就撒手人寰。

“主子……”香颂开口,打断这一室寂静。

“钮妃来访。”

“知道了,请她进来吧。”

话毕,顾夏背过身,狠狠的揉了揉脸颊,让那苍白染上几分绯红,这才作罢。

钮妃带着贴身大宫女,施施然的进了内室,左右打量过,这才满意的笑道:“终于燃起火龙了,往日你这后殿跟冰窟窿似的,也不嫌冻的慌。”

顾夏浅笑低吟:“人生得意须尽欢,莫使金樽空对月。”见钮妃含笑望过来,也跟着笑道:“这道理,我还是懂的。”

钮妃斜睨她一眼,哼笑:“促狭。”

这话顾夏不服气,拖着绣凳坐到钮妃跟前,将一张白嫩嫩水灵灵的小脸蛋搁在对方腿上,眨巴着眼睛道:“姐姐好歹疼疼我,”

“疼你?呵。”钮妃取掉护甲,拧着她的脸蛋冷笑,“本宫做不到啊。”

顾夏轻嘶了一声,抠着钮妃锦袍上的刺绣,哀怨道:“前儿还说只疼我一人,今儿就变了口风。”

“嗯。”钮妃垂眸,语气冷淡。

顾夏有些摸不准她的意思,再加上心里不舒坦,也有些疲乏,耽于玩闹。

轻松的起身,脊背挺直的坐在钮妃的右手边,柔声道:“这是新得的茶叶,您尝尝。”

钮妃又坐了一会儿,这才离去。

等她走了,香颂感激道:“您今日罚了常庶妃,钮妃娘娘莫不是来给您撑场子的?”

顾夏摇头不语,钮妃能做到皇后位置,素日里待原主也是平平,怎么可能这么替人着想,怕是有什么目的,也未可知。

钮妃走这一遭,到底冲散了她内心的痛楚,也认了她的情分。

香榧是个美食小达人,因主管小厨房,因此恨不得时时刻刻有新吃食出现在主子跟前。

这不,又端着托盘,喜滋滋的过来了。

顾夏这会儿不饿,刚啃了一个萝卜还没消化呢。

“嫔主子,您尝尝这个,看喜欢不喜欢?”香榧将托盘摆在几案上,轻声细语的说着。

顾夏原本没打算吃,可看着那点心不过拇指肚大小,晶莹剔透的,能看到里面包裹的大颗虾仁,就想着尝尝,用银筷夹起来一块。

瞬间就被征服,实在太好吃了,饱满的虾仁很弹,像是要在口腔中跳舞,又鲜又香,好吃极了。

连吃了好几颗,香榧又适时的捧上菌菇汤,鲜美可口的滋味,让她一口气喝了个干净。

摸了摸平坦的小腹,顾夏遗憾的想,大约她是保不住这小蛮腰了。

原主的身材真好,胸脯比超弹的虾仁还饱满,纤细柔韧的腰身又白又嫩,蜜桃臀浑圆上翘,堪称尤物,现在又便宜了她。

这么想着,顾夏觉得,如何长久的保命,真的是一件非常复杂的事情。</div>

在这吃人的后宫中,那真是活着活着突然就死了。

说不定连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去把宫侍都召集起来。”顾夏回眸,冲着香颂淡声吩咐。

别的不说,这景仁宫的篱笆得扎紧了,她先认认人,了解一段时间的品性,才能决定对方的去留。

宫侍召集的很快,根据不同的职位成列站立,林林总总也有二十余人。

有这景仁宫后殿的洒扫十人,也有她贴身伺候的宫女八人,太监六人。

立在那里,并不多。

整齐划一的请安声响起,顾夏笑了笑,瞬间叫起,柔声道:“这来来回回的,有人与我相伴不少年了,也有人是新进的。”

对于训话,顾夏驾轻就熟,她的上司堪称霸总,吹毛瑕疵,雷厉风行,当然福利也是很丰厚的。

她作为副经理,这些训话的劳累活,可不得自己干。

一边说话的同时,一边观察着众人的神情,等短短的训话结束,再结合以往的印象,她心中也有大致的谱了。

“吹这么久的风,大家也辛苦了,一会儿来朱嬷嬷这里领荷包。”

顾夏浅笑着说下结束语,这荷包自然是打赏了。无缘无故耽误事,又立了这许久,听她训了半晌,不管话语怎么恩威并重,实打实的利益要看得到才成。

遣散众人之后,她搬了摇椅,坐在廊下晒太阳,看着廊下点点悬纱笼,用的时日久了,那红色经过风吹日晒,略有些褪色,到换的时候了。

“嫔主子……”香颂启唇,有些难以启齿,半晌才小声扭着手道:“您能不能借我五十两银子?”

这不是个小数目,顾夏侧眸,立起身往内室走去,香颂小媳妇儿似的跟在她身后。

室内燃着清浅的心字香,散发着袅袅清烟。

“说吧。”顾夏坐在软榻上,鼓励的望着她。

香颂咬了咬唇,轻声道:“前些日子,嫔主子抽不来空,奴才也不好开口。”

顾夏知道,这说的是原主病重的时候。

“奴才父亲病重有年余,家里银钱花了个干净,眼看没几日功夫就能好,偏断了药钱,能借的都借过了,奴才也没有法子,只得跟主子开口,望您开恩,今生做牛做马,也会报答您的恩情。”

说着噗通一声跪在地上,她是真的被逼急了,她们做奴才的,不吃不喝一年也不过三十两银子,这病又不等人,哪里容得下她慢慢攒钱。

“成,你去朱嬷嬷处支钱就成。”顾夏没有犹豫就答应了,原主节俭,也不过是想着坐吃山空,要细水长流。

几十两银子,有时候不过是一日的花销。

想要撑起嫔主子的派头,也不是那么容易的。

香颂感激涕零,砰砰的磕了几个响头,一点都没耽搁的去支银子。

因此渐渐的兴起一道流言,传的有鼻子有眼的,像是亲眼所见一般。

说的是某个妃嫔,打小有一个青梅竹马的白月光,温润如玉的翩翩公子,会写诗能画画,两小无猜的一道长大,却被一道圣旨阻隔。

这位妃嫔从此念念不忘,将那白月光的日常物件收拢,日日对着流泪,前些日子还大病一场,好悬没救回来。

什么龙凤配,鸳鸯帕,深夜点灯缝鞋袜……

越传越离谱,最后只差明晃晃的说是景仁宫那位。

钮妃气的肝颤,拍着桌子发脾气:“都是吃闲饭的不成,这么一点流言都止不住。”

三才杯震了震,从桌上跌落,摔在厚实的地毯上,骨碌碌的滚到顾夏精致的绣鞋边。

“何苦生气,多大点事,空穴来风的东西,任她们嚼舌根子罢。”

坐在钮妃边上,安抚的拍拍她的手。

靠在青缎软枕上,钮妃犹自气恼,听她这么漫不经心的回了一句,愈加生气:“如今不比关外,纵然是失贞,也不过是小事一桩,为着迎合汉人,渐渐的也兴起贞节大于天,你清清白白的人,凭什么被她们嚼舌根子。”

顾夏冷笑,“嚼舌根子算什么,人家干的好事还在后头呢。”说着冲香颂摆摆手,硬声道:“瞧瞧这是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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