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搞独立?那不就是要造反?明哥儿, 这事儿咱们可不能掺和,一个不好,那可是要诛九族的。这如今咱们日子过得真心不错, 没事儿瞎折腾啥?从龙什么的, 从来就是说着好听,真的了善终的又有几个?记住了,咱们不贪,不求这样的好处安安分分的过日子, 比什么都强。”
邱澄明从县城晃了一圈回来,怎么也要和自家老爹回报一二, 请老爹拾遗补缺什么的。所以说啊,父子俩闹腾归闹腾, 关键事儿上两人还是很团结的。只是今儿这事儿也是巧了,这说着说着,不知怎么才说道独立什么的事儿上, 正好让进门的二爷爷给听了一耳朵, 这下子好了, 父子两个的团结友谊又上了一个台阶, 耳朵一起遭了一顿的爱的洗礼, 口水喷的,都快够洗脸了。
可你要说老头说的不对?这还真没法说。家国天下, 这样的思想定型已经太久, 连皇帝都满脑门子是家天下, 把百姓当家奴, 说什么宁与友邦,不予家奴了,你能让这百姓多有主人翁精神?
或者这么说吧,自打崖山十万百姓跟着宋朝皇帝跳海之后,这国放到家前头的,动不动破家为国的,那真是稀罕的都能当国宝了。明朝中期前许是还能寻出几个来,可到了后期。。。头皮痒,水太凉,已经很说明问题了。
至于清朝?刚从奴隶制过来的还能指望啥?动不动就自称奴才的精英在前头杵着还能说啥?所以喽,也就怪不得百姓们一脑门子都是自保为上的思想。再说了,人二爷爷也是有见识的,你看看他说的多有哲理?从龙没善终?可不是这样?杯酒释兵权都是大度的,看看人老朱家这个大案,那个大案玩的;看看人多尔衮,鳌拜那个惨样;这些哪个不是从龙的功臣?那个好死了?鞭尸都没落下。
从这个角度来看,二爷爷那是,看透表象,明白本质,没有更明白的了。当然了,这明白人不止二爷爷一个,邱纯儒也一样挺明白的。
“叔,放心,咱们不掺和,我这不也正和明哥儿说这个事儿那么。说句丧气话,就是想掺和,咱们也没那本事,没那本钱。没权没势也没钱,没人没兵更没地盘,人家都不惜的带咱们玩的。也就是个瞧热闹的份。”
听听,听听,就这两老头的水平,要邱澄明说,那比县城那几个老爷都清楚。什么?能当官的都不简单?是,能在这风云涌动的年代里,到后头还能混出头的,确实一个个都挺不简单的,这年头读书的都是精英阶层,耳濡目染下,本事也确实比后世大批量,流水线造出来的所谓人才,更牛一些。可你若是好好统计一下前后的数字比例,再对比一下识字率造成的人才缺失,你就能发现,这一场朝改朝换代,淘汰下去了多少炮灰。大浪淘沙,滥竽充数的人终究会被时代抛弃的。。。
这个说远了,反正就是这会儿邱澄明觉得,自家这几个老头,比那些冒充着珍珠的沙子强多了。
“只要不起兵杀人,附议什么的,应该还算是安全的。我也没想跟着干这杀头的事儿,只是。。。从长安看到的也好,从报纸上看的也好,我总觉得。只怕咱们这大清,气数真的没几天了。将来。。。咱们怎么的也要寻个退路,不然等着这天下大乱,群雄争鹿的时候,可怎么办?”
邱澄明这事儿算是说到了这两老头的心里了,可不就是这么个理嘛,乱世,最是没有道理可讲,你若是没有半点依仗,那说不得谁都能来咬你一口,那到时候即使你能力在强,这好汉也架不住群狼啊!若是这么想的话,那邱澄明这一次倒是做的也算是稳妥。好歹那就是在县城,好歹那人据说还有省城的背景,这样的高门子弟,就是在不济,搭上了关系,也算是让自家多了一个可以求助的地方,这样一算,确实值。
“若是真这样就好了,怕就怕上船容易下船难。。。”
嘿,这就不能这么说了吧,难不成你站着不动,啥也不干,人还能把好处送到你手里?又不是太阳,还能指望别人都围着你转不成?付出和得到从来都是相依相偎的,不管最后是不是成正比,不动永远什么都没有。
再说了,即使都是为了求存,出动出击和被动防御也是不一样的。就像是青年和老人的区别,主动的人面对生活和危难更积极,而这份心态和习惯,将来或许就能让他们在以后有可能的战乱中,多几分主观能动性,多几分活下来的希望。--终究,他再怎么努力,也不能保证二十多年后,那一场抗战不会来临。。。
“瞎说啥呢,咱们这样的土渣渣,人能图啥?要我说,只怕是求个人气,求个人数众多而已,对了,明哥儿,你说说,他让你附议啥来着?”
这老头,真是一猜一个准,可不就是图个人气,图一个书面上不错的数字嘛。这是把那些所谓的虚伪的面皮都一股脑的全掀了啊。
“就是让我代表咱们山窝子,支持他,然后呢,他再代表一下这个县,支持革命,就是这样。”
“我怎么听着。。。有点儿戏呢?这大戏唱的啊,比早年那什么的,都玄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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