邱澄明一门心思往外走, 想趁着没被小家给缠住的功夫好生的看看外头,若是能想法子弄点什么书啊,报纸啊, 那更好, 不单能开拓开拓自己的眼界,还能顺带的让这村子里的其他人也多个信息来源。免得在这系统和村落的枷锁下,时间长了,变得坐井观天, 变得。。。傻不拉几的。
啥?你说成亲这事儿是啥想头?是不是心里不舒服故意拖延?生活不是小说,在谈情说爱不现实的情况下, 这父母之命好像也没什么不好的,最起码省事儿, 省钱不是!现代的时候谈个对象,那钱花的和流水没区别,这会儿呢?除了聘礼, 还用操心啥?实惠啊!
他这里心粗的感觉十分坦荡, 可他却忘了, 不是所有人都和他一样想的简单的, 或者说, 他这是和猎户什么的,性子直爽的人呆的时间长了, 脑子有点秀逗, 忘了那个岳丈是个酸腐书生, 脑子和猎户不是一个档次不说, 还容易敏感多想,外带轻微的自卑自傲,这会儿就为了他那个延期的事儿,一家子正纠结的很呢。那老童生愁的,没几根毛的头发都快直接扯完了,可见他想的有多丰富。
“妮子,你说那老邱家。。。这怎么就改了日子呢。”
只见那殷家老头靠坐在炕头上,一边看着小儿子写大字,一边不住的摇头叹气,等着闺女进屋,那脑子里不知道已经闪过了多少种可能,皱着眉头实在忍不住,终于还是问出了口。
听到自家爹这问题,就是再偏心自家人,这闺女也没法说自家爹的好话了,这人怎么就那么拧呢,怎么就学不会往好里想呢?一天到晚的当精神科大夫,再是孝顺的闺女也会累的好不。
“爹啊,这不是媒人来说过了嘛,是有事儿要出远门,怕赶不及回来,这才索性往后延的,你这是又想啥呢?该不是又想往什么看得起看不起的事儿上扯吧。还是又想到了什么典故里有的类似例子?要我说,有这功夫,您还不如好生的将书理一理呢,不是说了,这下雪前搬到学堂去住嘛,再不抓紧着,这可来不及了啊。”
或许正是因为自家老爹啥事儿都爱多想,还总是因为多想而折腾出不必要的麻烦,所以啊,这家里其他两个人,特别是一天到晚忙碌个不停的殷锦娘,那性子简直就是正好翻了一个个,直咧咧的干什么都咯嘣脆,虽然这样让人看着感觉有点像傻大姐,忒容易信人,很容易被骗,可你别说啊,这样过日子确实十分的省心,最起码头发保住了,还浓密的让人羡慕。
“哪有这样。。。没嫁过去,就住到村子里去的?。。。这,多难看?”
老头看看自家这屋子,多少年的老屋子了,夏天漏雨,冬天漏风,不过是勉强保持这砖瓦的模样,实际上连泥草房子的结实度都不够,这样的危房,能早点搬走,那确实是好事儿,可一想到还不是亲家,就占人家的光,这老头就感觉脸上有点烧的慌,生怕以后闺女让人看不起,也怕自己低人一头,直不起腰来。
不过人殷锦娘可不这么想,在她看来,这是互惠互利的事儿,没什么谁占谁便宜的地方,那本就是提供给蒙学夫子的屋子,自家即使不是现在过去,等着开学了不是一样也要过去?不过是提早而已,能有什么问题?若是真想感谢,那以后对着学生多多用心,就什么都在了。再说了,他们早搬过去了又不是没半点好处的,别的不说,这年前的什么对联桃符之类的,自家也能帮着写,这难道不一样能还上人情?
这样想的殷锦娘说起话来那是底气十足,眉头一挑,利索的反问道:
“有什么难看的?您这是去当蒙学夫子的,又不是白给您住的,更不是做陪嫁一并带去的。。。”
“什么陪嫁。。。我是你爹,怎么和那些个嫁妆相提并论。”
把自己这当爹的说成陪嫁?老头脸唰的一下就红了,有心发火,可看看边上抬着头,顾不上写字,偷着乐一样憋着笑,看着他们吵架的儿子,老头的火气立马又下去了。
有什么可吵的,没得教坏了儿子!再说了,闺女说的也是,又不是白住。即使这早去,好像厚脸皮了些。可,那是厚实的新屋。。。哪怕是为了儿子,不至于在像是去年那样,折腾出病来,自己也不该这么墨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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