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版在。防盗30%。资料补充和小剧场在作话里 这小子,当贼倒是一把好手,嘉语没忍住笑:“好了,报酬也给了,你快走吧。”
周乐应一声,又觉得古怪:这个小丫头凭什么支使他——对了,那晚在始平王府外,也是这么个态度,理所当然地,熟不拘礼地使唤他。他在心里摇了摇头,转身要走,又被叫住:“这大白天的,你往哪里去?”
周乐:“不是你让我走吗?”
嘉语:……
被这么一搅,真是什么惊惧的心都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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嘉语找了借口留在佛堂礼佛,怕连翘太精明看破,打发她回四宜居,就只留了薄荷,送素斋与点心进来。一直到天黑,点了灯,灯火茕茕,佛像在地上的影子,一点明一点暗,灯下有人大快朵颐。
从前嘉语遇见他的时候,已经不是这幅穷酸样,当然也就没机会看到他这样吃饭不要命。那时候的他已经在学着做一个世家公子,虽然在她看来,并不成功——不过在真正的世家眼里,元家未尝不是暴发户。
周乐抬头看她一眼,小心翼翼把吃食往嘉语方向推一点点——小到几乎看不出来的距离:“你……不吃吗?”
嘉语摇头:“我晚上另有点心可用。”
周乐瞧着掌中半只巴掌不到的斗彩瓷碗,像是意识到什么,半是同情,半是附和:“……是挺少的。”
这意思,是以为饭食分量太少,所以她晚上需要加餐?嘉语啼笑皆非,揶揄道:“吃你的吧,没听过食不言寝不语?”
周乐立时就闭了嘴。
这算不算得上是一饭之恩?嘉语的心思飘忽。
据说淮阴侯韩信受漂母一饭之恩,后来以千金相报。日后周乐会怎样报答她呢?又想到他眼下还只是个边镇少年,这趟来洛阳恐怕是他生平头一次远行,见识短有什么奇怪,生而知之的,大约只有她这种死过一次的人吧。
忽听得少年低声道:“要阿姐、豆奴也能吃到就好了。”
平常几样点心,还怕日后常山郡君吃不到,嘉语噗嗤一笑,少年瞬间涨红了脸,有些呆气地看着她。嘉语怕他想歪,忙道:“自然是能,日后……自有你阿姐吃不尽穿不尽的时候,玉粒金莼还嫌硌得慌。”
少年虽然不知道玉粒金莼是什么,但是沾上金玉,想必是好东西。
他有点猜不透眼前这个少女是不是在取笑他——类似的话,边镇上是常常能听到的,在取笑有人心比天高,命比纸薄的时候。
这样的眼神,嘉语立时就懂了。那就和她才到洛阳,才进始平王府时候一样,生怕自己做错了什么,说错了什么,结果越慌越错,越错越怕,竖起全身的刺,防备每个人的注视。
——要到很久以后才知道,和这个世界较量的是实力,姿态好看与否,远退一『射』之地。
她于是迎着少年的目光,用肯定的语气重复:“日后……自有你阿姐吃不尽穿不尽的时候。”
少年怔住,忽然丢下筷子,起身连翻十余个跟头。
嘉语先是吃惊,继而意识到少年是在宣泄心中欢愉,不由抿嘴一笑,想要是手中有笔,画下少年此刻“英姿”,日后“不小心”流落出去……足够大江南北说书先生写上几大车传奇话本了。
少年翻回坐席,吃了几筷子菜又放下,双目灼灼盯住嘉语问:“到时候是什么时候?”
嘉语:……
这是传说中的得寸进尺呢,还是泄『露』天机?嘉语只管低着头,假装没听到。
少年心里略微失望,想道:她也就是一句祝愿,哪里知道到时候是什么时候。转念却又想:这小娘子与我萍水相逢,啊不对,是我绑了她妹子,她却一点都不怕我,不当我是绑匪,还一口咬定我是渤海周氏,到底什么缘故?
莫非是始平王有意招揽?一念及此,眼睛都亮了。
但是少年虽然偶尔异想天开,到底不傻。始平王什么人,他什么人。即便始平王要招揽,随手一招,还愁他不来?何至于叫女儿出马——怕是这小娘子初识手段,想要收服自己。只是这个理由,仍然无法解释她对他的了如指掌。
罢了。少年对自己说,管他什么缘故,哪怕只是一句吉言,先领了情再说。
一时收敛了欢容,问:“……我会当上大将军么?”
他这么快就冷静下来,嘉语心里也很有些称奇。也知道边镇尚武,他能想到的前程在弓马上,也不奇怪。
于是笑着点了点头。
心里却想,可他最初做的,却不是兵而是匪。这时候听到外间薄荷惊叫:“六娘子、六娘子你不能进去——”
嘉语忍不住抚额:薄荷没什么不好,就是傻了点:她越这么说,嘉言就越想进来。
她要大大方方给一句“我们姑娘在礼佛,六娘子稍候,容我知会一声”,难道嘉言会不许?不过,那也许是她的错,有什么样的主人,就有什么样的婢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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嘉语看了周乐一眼,周乐会意,猫腰一转就不见了。
门“哗”地一下被撞开,嘉言大步进来,金臂钏叮叮当当响得杂『乱』。周乐在佛像后听得真切,想道:都是始平王的女儿,怎么差距这么大,元三娘就一根簪子,这个六娘子的首饰——光听声音就知道分量不轻。
这时候再想起宝光寺里的言行,不由心下微酸,想道:这个古古怪怪的小娘子,在家里日子也不好过。
嘉语慢条斯理放下银匙,慢条斯理擦过嘴,才慢条斯理说道:“薄荷怎么当的差,六娘来了也不通报一声。”
明里指薄荷没有尽责,实际上却在说嘉言不知礼。
嘉言自然听得出来,火气蹭蹭蹭就往上冒,好歹还记得之前嘉语给的耳光,怕她又仗着长姐身份教训她,况且她这次也不是来掐架的,难得生生咽了,吩咐紫苑、紫株:“你们先下去。”
紫苑和紫株巴不得早早离了是非之地。
空气里有种奇怪的气氛,可能是这对姐妹从来没有这样单独对过话的缘故。
嘉言清了好几次嗓子才说道:“我问过了,那晚紫萍的确是挣脱了绳索,被贼子砍倒在地,流了很多血。”
嘉语微微垂下眼帘。
“但是,”嘉言语气艰涩起来,“当时只是受了伤,大夫说伤不至死。母亲打发人送她回家休养,原本是想等她好了回来重用,但是……她回家没多久就……没了。
这意思,紫萍不是伤重死亡,而是被谋杀?嘉语睁大了眼睛:“都有谁去看过她?”
嘉言吃了一吓,又觉得不该示弱,稳住了声音道:“我也不知道。紫萍爹妈都在府里当差,她伤得不重,也就没有整日守着……且当时都以为紫萍有造化了,前去探望的人不少,这人来人往的……”
人来人往,谁下手都有可能。
但是紫萍这样一个人,也没妨着谁碍着谁,杀了能有什么好处?嘉语寻思片刻,忽地冷笑一声:“先头你怀疑的是我,对不对?”
“三娘该呼我清河王叔。”清河王却是记『性』极好,一听说是始平王的女儿,就叫出了嘉语的排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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