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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0章 色胆包天

2个月前 作者: 绿梅枇杷

嘉语愁眉苦脸道:“并没有什么打算——我又不能上朝, 也不能上书,我要与太后三道四, 太后多半会着人把我叉出去……”

谢云然“噗嗤”一下笑了, 无论如何, 三娘还是很擅长苦中作乐。又道:“我倒是有个主意,你看能不能行得通。”

嘉语眼睛亮了:“姐姐快!”

“郑侍汁…”谢云然道,“如果郑侍中能够服太后,虽然是迟零——”

嘉语道:“这我也想过, 可是我这脚——”

“我替三娘去罢。”谢云然微微一笑。

嘉语在片刻的目瞪口呆之后, 不得不承认这是个好主意。为什么不,当初在宝光寺,在宝石山上,郑忱是同时遇见了她们两个, 毫无疑问, 谢云然是这个世界上对于他们俩的关系知道得最多的人。

“还、还是找郑娘子吗?”嘉语问。上次郑忱和嘉颖的亲事, 就是通过郑笑薇。

谢云然笑着摇头:“三娘也傻了,如今郑侍中是咱家姑爷了,哪里还需要通过别人呢。”

嘉语:……

好吧,她承认在人情世故上,谢云然比她擅长太多了。

谢云然这样一个人, 但凡她出的话, 总让人无端多上几分信心——虽然原本事情是并无指望的。

到色擦黑, 薄荷掌灯, 忽然外头扑进来一个人, 进门就嚷嚷道:“阿姐、阿姐,你怎么又受伤了?”

嘉语:……

她就了,嘉言消息应该不至于这样不灵通,只是这些日子总不见,疑心她又去镇国公府了,不想还知道归家。她得了谢云然开导,心情原本就好了许多,登时眉开眼笑道:“你倒会挑时候。”

嘉言见嘉语还能笑得出来,便知是无事,吸了吸鼻子,也笑道:“阿姐受了伤还敢喝酒——索性都便宜了我罢。”

嘉语:……

你这是来探望伤病号的态度吗!

起来这酒还是前儿去郑家胡乱找的借口,郑笑薇也是妙,当真赠了她三坛樱桃酒。嘉语不过崴了脚,饮酒原是无妨,不过嘉言既然这么了,也就从善如流,歪在杌子上,慢慢剥石榴吃。

她原想着嘉言多半也和谢云然一样,会问起她去畅和堂,不过嘉言又不一样,口口喝着酒,眼珠子骨碌碌乱转一阵,忽问道:“下月中阿姐就要行笄礼——阿姐可想好了要什么礼?”

嘉语看着嘉言,灯火给她莹白的面容上抹了一层柔光,外头是暮蓝的夜色,月亮嵌在夜色里,弯弯如扁舟。这时候再想起很多年前的风雪之夜,想起临行时候嘉言的那杯酒,当时红唇与艳光。

她“阿姐此去,一路顺风”时候,到底是个什么样的心情。

嘉言有些发懵:“阿姐你看我作甚?”

嘉语微笑道:“礼物么,我要那东到东海的红芍药,南到南海的牡丹根,西到西海的灵芝草,北到北海的老人参,我要那屋檐高的珊瑚树,磨盘大的玳瑁鳞,珍珠帐子玛瑙枕,琉璃盘子翡翠盆……”

“打住!”嘉言一口酒喷了出来,“这珍珠帐子珊瑚树什么的也就罢了,我去找找,没准母亲库里有堆着,什么东海的红芍药,南海的牡丹根……阿姐你都从哪个旮旯里找出来的玩意啊……”

嘉语哈哈一笑:“不送就算了。”

嘉言:……

嘉言叫道:“阿姐我和你正经的!”

“那我也和你正经的,”嘉语换上“正经”脸,正色道,“我想起来了,你了这几要去校场,可是在校场里碰到了什么?”

嘉言:……

“阿姐你是神棍吗?”

嘉语微微一笑,石榴汁染了满手,反手在嘉言脸上掐一把:“你是不?”

嘉言:……

嘉言的脸色彻底垮了下去,眉目里有些讪讪地:“也没什么事,就是这几日去校场,总能碰上十九兄。”

嘉语面色一沉:“元祎修?”

嘉言有些怯怯地。虽然她打就跟着父亲和兄长上西山打猎,去年得了陆家部曲更如鱼得水,哪个不被她训得服服帖帖,然而哪个与她话,不站在三尺开外,生怕冲撞了她——始平王府三娘子尚且能得到华阳这么好的食邑,何况这个集万千宠爱于一身的公主。

偏十九兄——

她到这时候也能够明白为什么她阿姐一口咬定这人心术不正了,起先不过以为是阿姐挑剔他长相,如今想来,到底阿姐眼力还是有的——碰上宋王除外。

然而左右不过是看人放肆了些,话时候身体凑得过近了些,有时候表情奇怪了些,你非要他有什么不规矩——却又为难,就像她当初反驳她阿姐的话,人生成的斜眼,哪里能他目光不正呢?

要与阿娘,未免题大做;阿兄就更不用提了,她是一万个相信她哥哥能提炼去砍人。

就连阿姐……阿姐要细问起来,她也是为难——她虽然没见过,心里也暗搓搓想过,她阿兄能杀人,她阿姐瞧着也不是善茬。

好在嘉语并不细问,只低头剥了一把石榴,忽道:“禁军的校场,十九兄如何进得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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嘉言道:“听是进了禁军。”

嘉语“哦”了一声,倒想起去年末西山大营乱起,元祎修出来喊话。后来萧阮重伤,她也顾不上,想是那次让他得了上头青眼。她知道元祎修觊觎嘉言,却不知道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

对于元祎修,嘉语的观感和对元昭叙一样,都是能踩一脚是一脚。但是元祎修和元昭叙还不一样,如今元昭叙是不得不依附始平王,对她们姐妹自然百般讨好;元祎修却是广怀王的嫡孙。

嘉言见嘉语不话,换了轻快的口气道:“阿姐也不必愁,横竖、横竖也没什么,我近日不去校场便是。”

嘉语却“噗嗤”笑了一声,扬眉问:“怕了?”

嘉言倒是想硬着头皮句不怕,有什么可怕的呢,校场上又不是没人了,众目睽睽的,他就是够胆,也不过是过来与她话,也不敢真个行凶。然而那股子难受劲儿一时半会竟挥之不去。

于是老老实实道:“怕倒不至于,不过能惹不起,总还能躲得起。”

嘉语道:“不怕就好。”

又朝她妹子招手道:“我有个法子……”

元祎修这种人,因出身富贵,从来都身边人捧着,只道自己是个人物,拜高踩低是会,自知之明就少零。又没个担当。从前有胆子把她卖给萧阮,竟是没胆子等周乐回京——就算周乐再生气,难道还能杀了他?

底下敢当弑君这个罪名的人并不多。

从汉末到三国鼎立,曹魏抓着汉献帝在手里二三十年,是魏武帝敢杀他呢,还是魏文帝敢?

何况就只是为个女人——周乐哪一点看上去像是个肯为女人不要江山的人哪。

偏他就怂了。

如果那是他忌惮周乐军权在握,怂了还情有可原,那么西山上射虎误伤,竟叫王八郎出来给他顶罪,就未免可笑了——多大点事?

嘉言听嘉语唧唧咕咕出一篇话来,却半信半疑:“管用吗?十九兄看起来可不像是个胆的……”

嘉语微笑道:“不试试怎么知道管不管用。”

嘉言哆嗦了一下,不知道为什么,她觉得她阿姐的这个笑容有点可怕的。

要元祎修每日去校场是为了嘉言,其实是有些冤。他阿兄定了郑氏娘子,他被祖父喊了去一通敲打,大意是他文不成武不就的,要个好人家的娘子不容易,所以给他在禁军里谋了缺,叫他好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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