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医胆战心惊手打颤的包扎完血淋漓的手腕,昏迷不醒的皇后就被抬离了慈宁宫。
皇帝亓钰平复了片刻,待到心口的疼痛消散,坐上轿撵也离开了,顺便,带走了亓凌霄。
慈宁宫里又恢复了往日的宁静。
正殿临窗卧榻上,太后接受着纪纤云手法娴熟的按摩,慈爱的脸上尽是依依不舍,“纤云啊,那个贱妇回宫去了,明日你给她拆了线,一切就该回到从前,哀家可就没福气天天让你陪着喽。”
好日子就要离她而去,又要回冥王府去过她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日子,想想,纪纤云就郁闷,“皇祖母,我也想在这天天陪着您老人家啊。就是,皇后那妖婆太黑心,恨孙媳和冥王恨得牙痒痒,她这一回老巢,上嘴唇一碰下嘴唇,准保想主意加害我们。”
“哀家明白。宫里不少她的人,你又不会功夫,住在哀家这里着实危险。”,太后体恤的拍了拍纪纤云的手,昏黄的老眼里满是希冀,“经过这回,身体元气大伤不说,凤仪宫里的宫女太监又被肃清大半,她啊,一时半会应该不会翻起什么浪花。哎,若是那毒蛊能解就好了,不知道搜来那些物件能不能找到解药的线索。”
那么重要的东西,放在起居的宫殿里?万一身边出现叛徒?万一有手段高明的盗贼?
总之,纪纤云不太相信这几天趁着皇后病重,肆无忌惮查抄来那些凤仪宫的东西有什么大作用。
不过,人总是要有希望才好,尤其是年事已高的老人,遂,她附和的笑笑,“肯定会有收获的。皇祖母,您想想看,等皇后缓过来,一看心腹们都消失了,再一看一问,发现宫里被挖地三尺似的抄家过,会不会气的再昏过去?反正啊,孙媳觉得,她得气的肝疼。”
“哈哈……”,太后优雅的用手帕捂嘴笑,“是呢,这些年了,总算让哀家小小出了口气。”
“皇祖母,您也累了,不如小睡片刻?明天就要回府去,不知道什么时候再看见您,孙媳到小厨房去给您做些蛋糕,再做些菜肴,晚上,咱们边吃边聊。”
在太后那退出来,望望天边,太阳只剩半个火红的球,纪纤云撸起袖子一头扎进小厨房。
利诱找来逍遥散人打发蛋白,又是蒸蛋糕又是绞尽脑汁做适合老年人口味的菜,忙的不亦乐乎。
与此同时的,凤仪宫里,独孤菲苍白着一张脸悠悠低吟着转醒。
疼痛,让她眉头皱到了一处。
心口的痛楚消失不见,下腹刀口的疼痛丝丝缕缕,那这份疼?
是手腕!
心念一转,她的桃花眼由半睁半合猛然爆睁,焦急、担忧、无所把控……
更多的是恐惧,瞬间席卷了她。
“母后,您终于醒了!”,亓梦盈泪痕未干的守在床边,第一时间发现母亲睁了眼睛,狂喜的眼泪扑簌簌停不住,“母后,母后……”
之后,捂着嘴巴泣不成声。
长这么大,从她记事起,她的母后一直是光芒四射尊贵无匹的,要风得风要雨得雨。
无人敢忤逆,无人不臣服,就连父皇都要礼让三分。
再看现在,病的羸弱不堪,疼的脸如白纸,惊悸非常,说不出的狼狈脆弱。
就那么认九哥摆布,毫无生气的做着砧板上的鱼肉,任人宰割。
手筋啊,被挑断了,那么骄傲的母后,如何承受的住啊?
女儿在哭,独孤菲眸中有了焦距,慢慢把视线投过去,入目的不光有女儿哭的凄惨的脸孔,还有熟悉的摆设。
奥,是回来了。
回到了凤仪宫来,哼,她成功了!
峰回路转,终于有了转机,再多的苦也值了。
值了!
巨大的胜利快感瞬时席卷了她,桃花眼中有了欣喜的潋滟,苍白的脸孔上都有了些血色,疼痛让她的眉头紧皱,欢喜又牵动了她的唇角。
遂,看起来,她的笑容特别扭曲。
“盈儿,不要哭,母后没事,母后很快就会好起来的。”,强撑着,独孤菲唇瓣翕动着一张一合,低如蚊蝇的声音很难表达出她的喜悦和野心,“能屈能伸……嘶……总有一天,母后……母后会连本大利的……讨回来。”
“呜呜……母后……母后您、别、别说了。您歇着,身体要紧……呜呜……”
“母后身体……”,独孤菲才要说出她没有大碍,可手腕上无法忽视的疼痛让她将视线撇了过去,随即,心陡然一凉,“盈儿!手腕……手腕怎么回事?!”
剧烈的痛,包扎的纱布,都给了她不详的预感。
一种她十分不想接受的猜测,瞬间让她入赘冰窟。
桃花眸的潋滟光彩准瞬即是,取而代之的是惶恐、无助、无法接受的崩溃。
深深的惶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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