亓凌霄这边,细致的撒上金疮药把纤细的手腕包扎好,已经是一炷香功夫之后。
小丫头偶尔梦呓般的呻吟,他就会停下来安抚一下,血淋漓的伤口摆在那,刺痛了他的眸,引得他,一直眼眶发热。
心疼加上担忧,额头的冷汗细细密密,沁出一层皆一层。
终于包扎好,把两边胳膊摆放好,他突的目光一凝。
盯着其中的一条胳膊出神。
须臾,为了证实他的猜测,小心翼翼将袖子往上撸到肘弯处,定睛去瞧。
果然……
瞳孔缩了一缩而已,没有太多情绪波动,他便又把袖子归拢好,抬头,对不远处静候的一名领兵副将招招手。
也就半盏茶的功夫,两个水囊就送了来。
顾不得嗓子冒烟,拿了手帕出来,用水打湿了,开始细致温柔的擦拭那张血迹半干,肿胀可见的狼狈小脸。
不能说是擦拭,是用湿淋淋的布一点点轻轻去沾,耐心十足,不疾不徐,生怕把人弄疼了。
手帕被鲜血侵染腥红,倒水攥一攥洗净,之后一丝不苟的继续。
老树下没人打扰,不过这一面区域,足有七八百人,隔着几丈远就有无数双眼睛时不时偷瞄。
冷酷如斯的冥王殿下,竟然有如此温柔的一面,跌破无数下巴。
那些难得一见皇族的小兵,三五成群摇着耳朵,很没见识的交头接耳。
跟了冥王几年的侍卫也没淡定到哪里去,惊诧到一愣一愣,原来,主子还有这样的一面。
“喂,你们说,主子会把前王妃带回去的吧?”
六子一滩泥样的趴在地上,手指头都懒得再动一动的他,碰上主子的八卦,空洞的小眼睛里立马聚起一点神采,“那还用说!散人不是说了嘛,王妃是哭着喊着偷袭打晕俩人,详尽了办法才下到皇陵的。命都不要了就为了主子,别说主子是个大活人,就是块石头,也得被感动不是?”
何况,主子对王妃早有情义,旁人不清楚,他和清风可是看在眼里记在心头的。
从前,求而不得,王妃撒欢不留余地的非要走,如今迷途知返了,还是以如此轰轰烈烈的方式。
呵呵,他觉得,主子不光感动,可能,心里早已经欣喜若狂了。
瞧瞧,大庭广众朗朗乾坤,那么多双眼睛瞧着,旁若无人照顾的那个精细。
哎,主子又栽进去了,无疑。
又一个侍卫叹口气,“全城贴讣告,万岁下旨把人轰出王府去的,这可是人尽皆知的。就是主子带人回去,这名分……已经休了,再做回王妃,怕是难。”
这人一贯没什么话,更不喜欢背后议论谁,不过,今天破例。
那种情况下,旁的女人别说跑进去舍命救人,跑的远远的还来不及。
夫妻怎么样,大难临头各自飞,何况被休出去了,还是以那么难堪的方式。
他无法想象飞蛾扑火得需要多大的勇气,前王妃对主子到底心悦到何种程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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