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如锦结结实实愣住。
靳诚慢慢加了一句:“先皇后为了保住这常家的最后一点血脉……常何在是没有净身的。”
安如锦忽然发现自己已不会思考了。眼前的靳诚和元晋都似乎十分遥远,他们说的话听起来是那么轻飘飘的。
她张了张口,半天才找到自己的声音。
“这事……是真的?为什么没有人告诉我?”
靳诚慢慢道:“因为这事谁都不知道。”
元晋脸色并不好看:“奴婢也是因为是靳公公的人,所以福泰才告诉奴婢。”
简而言之,福泰除了让她自证清白外,再也没有办法。
景王余孽、未净身……任何一个罪名下来常何在都是死罪一条。那和他有牵扯的自己又该如何?
福英告的那个可笑的罪名——常何在爱慕皇上的女人。现在想起来不但不可笑,而且还是一击重击。
这一击,可以废掉萧应禛身边最受信任的手下,还有最宠爱的女人。
安如锦扶着额头,宫灯下,她白腻的肤色如雪样。眼中的神色茫茫然。这一个打击将她全部的信心完全击溃。
一盏茶功夫之前,她还在担心常何在的安慰,一盏茶功夫之后,她不知道自己能否还能站在萧应禛的面前。
泥菩萨过江,自身难保。
福英的攀咬终于露出最可怕的后果。
她想要理顺思绪忽然发现脑子僵硬得无法再转动。
良久,她长长叹了一口气,慢慢道:“这是齐王的反击。”
靳诚面色十分难看:“是,可是娘娘不觉得这一招太狠毒了吗?”
安如锦心中苦笑,何止狠毒,伏了这么久齐王终于舍得出杀手锏了。
常何在的身份就是一个大杀招。她可以想象,此时萧应禛的心中如何翻天覆地,如何痛彻心扉。
就算他真的相信常何在,一个潜藏在深宫中的景王余孽和他最宠爱的女人时常来往,他能怎么想?
他是皇帝,也是男人!
安如锦手脚冰凉。
靳诚道:“为今之计,什么都做不了。常公公的身份还有他……罢了,若是皇上相信他的清白,一切都好说。可是……”
他摇了摇头,眼中都是不看好的惋惜。
安如锦心中酸楚:“真的无法挽回了吗?”
元晋沉默。自古以来宫中未净身的太监一查出来就是个死,而且是五马分尸的那种。他唯一想不通的是常何在能如此气定神闲藏在宫中二十余年?
他是要有多强悍的冷静才能这样做。
靳诚声音苍老疲惫:“娘娘,这一关不好过。你此时不要再轻举妄动。让皇上自己想明白。”
安如锦苦笑:“一个香囊不打紧,我只怕皇上真的中了齐王的计。为什么是偏偏在这个节骨眼上呢……”
殿中三人都沉默下来。
若是齐王不是他们的对手,这一招狠招他们甚至会拍案叫绝。出手的时机、罪名、甚至推出去的棋子都是那么的恰到好处。
齐王算计人心已经到了这个地步了吗?
是他们往常低估了他,还是他直到此时才露出獠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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