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耳桑见到聂深很冷淡,眼皮都没怎么动,似乎忘了曾经和聂深坐在夜市,狂喝烧酒、猛造血蛤,多么豪情万丈。
“我从不跟黑鲛人做生意,你不能坏了我的规矩。”大耳桑说。
聂深已经料到如此,平静地说:“我现在是用另一半,人类的身份跟你谈。”
大耳桑愕然抬起脸,看着聂深。还有这种形式?
还真是可以的。聂深本来就是半鲛半人。
大耳桑恢复到社会脸:“别跟我玩人格分裂那一套。”
聂深啪地一下将银行卡扔到桌上。“没时间和你绕弯儿,给你两条路,一是你帮忙查一查这张卡,二是你必须给我查一查这张卡。”
“你来横的?”大耳桑努力瞪起眼睛,眨了眨,气泄了。
面前这位,毕竟是黑鲛人的少尊主,大耳桑从第一次见到聂深时,就觉得发冷,那还是欧阳红葵带来的。忽然想到欧阳红葵,大耳桑不禁有些伤心。大耳桑一辈子干了许多错事、也害了一些人。当他以为自己是坏人的时候,发现还有更坏的家伙等着踩死他。但只有葵叔,是少有的让他佩服的人。
葵叔死在千步沙,大耳桑在远处看见了。
正是葵叔的死,成了千步沙之战的转折,使得本以绝望、准备将情报网络彻底隐伏的大耳桑,重新唤起了希望。
葵叔的死,激发了聂深。大耳桑至今还记得聂深发出的号叫。
不过,今非昔比,九渊城本就是瞬息万变的地方。聂深究竟是正是邪,大耳桑没有胆量去测试,但他却知道,聂深不久前才杀了两名诛鲛士的兄弟,诛鲛士们等着血债血偿,今天自己敢和聂深合作,就是赤裸裸挑战诛鲛士,这才是灾祸。
大耳桑把银行卡推还给聂深。“对不住,我没法帮你。”
“符珠哩被这个人带走了,你考虑清楚后果。”聂深注视着大耳桑,“诛鲛士最想除掉符珠哩,起码在这一点上,我们方向一致。”
大耳桑皱眉看了看聂深,始终不敢与聂深的目光交接。
“你动脑子想一想,大耳桑,如果我是黑鲛人少尊主的身份,为什么不直接去找黑鲛人处理?他们自己也许解不开一张银行卡,但在全城找几个能解卡的人,对他们很难吗?”
分分钟的事情。黑鲛人右手握着刀,左手握着黄金,所向披靡。
“话都说到这份上了,我再不帮你就有点混蛋了。”大耳桑搓了搓手,马上换了一副生意人的表情,“我的酬劳可以是500克黄金。”
聂深看着大耳桑,神情中透出赞赏。但其实自己穷得叮当响,这几天忙着追踪符珠哩,哪有闲心赚闲钱?九渊之底倒是金山银海,不过,为了这单生意,还要专门跑一趟吗?
“不过我还有个条件,聂深,你得帮我查清楚,谁侮辱了我四叔?”大耳桑咬牙切齿地说,“我怀疑是黑鲛人干的。”
“什么四叔?”
大耳桑打开手机,照片上显示出一个人受到伤害后的模样。
聂深的眉头动了动。“我见过这个人,在冰窖里,可他已经死了啊。”
当时聂深搜索符珠哩,坠落冰窖,只找到几根断裂的铁链和一口石棺,还有地上死了的两名奴仆。
“没死透,胸肋这一刀偏了一点点。”大耳桑比划着。
聂深伸出手指点了点桌上的银行卡,说:“我敢肯定和这人有关。”
大耳桑的眼睛亮起来。“怎么确定?”
“我去冰窖的时候,他拦截我。他比我早到一步,带走了符珠哩。你四叔和另一个人已经中了刀,除了他,还有谁?”
“他一个人不可能全办完呀。”
“所以是个组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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