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萧一皱眉头,扭脸看了聂深一下。聂深朝他挤挤眼睛。
鲁丑小声提醒道:“聂贵宾,不要让坏蛋听见你的话。”
“别啰嗦,快去戏台!”聂深说。
鲁丑的眉毛拧起来,他很少发愁,但眼前这位贵宾,忽然智力水平下降严重,实在让人操心。
“原来以为赫管家只比他聪明十倍,他比我聪明九十倍。看来是我误会他了。”
戏台顶上有一盏灯,投下昏暗的光线,舞台上影影绰绰的。帐幕后面,缪璃静静地站着。
聂深三人跑上戏台。缪璃一闪身便不见了。
聂深做了个手势。鲁丑背着赫萧往侧幕跑去。身后的五个恶徒紧追不放。张白桥被打得最惨,对聂深充满了仇恨,冲锋在前。柴兴和郑锐紧随。叶彩兰速度最慢,大概是受了内伤,又不敢拖累林娴,拼命往前赶。林娴始终面无表情,眼神冷漠,谁也不知道她的目光究竟望向哪里。
五个恶徒围在戏台前,逐个跳上去,在戏台的边沿散开,慢慢往中心收拢。灯光下,五条长长的影子缓缓聚拢。
林娴漠然发布指令:“赫萧,鲁丑——杀无赦!”
恶徒们一拥而上。
悬挂在头顶上的帐幕突然坠落下来,多年没有清理的幕布上积满灰尘,落下的一瞬间腾起冲天的尘烟。在弥漫而起的尘雾中,五个恶徒被帐幕笼罩。随之落下的绳索,被聂深捡起来,绕着戏台飞跑,将绳索缠在幕布上。幕布里面挤作一团的恶徒发出阵阵怪叫。
嚓啦一声,聂深擦着火柴,点着幕布的一角。
另一端,赫萧也点着了火柴。
火焰从两头迅速燃起,急速向中间汇聚,越烧越烈。火苗蹿起,发出呼呼的声响。
幕布里的怪叫声此起彼伏,还伴随着摔打声。
接着一个更大的声音掩盖了一切——隆隆声来自地底。戏楼颤抖起来,建筑物的内部发出嘎嘎吱吱的连绵声音,至少有几十处地方出现了开裂声。以戏台为中心的区域,产生了令人头晕目眩的挤压感,仿佛有无数台看不见的巨型压路机,正从八个方向开过来。
聂深紧攥的手心渗出了汗。他感受到怪物发怒了。
嘭!
戏台顶上的灯泡爆裂,碎片撒在火中。
接着是一连串“嘭嘭”声,来自幕布下面。伴随着火焰的燃烧,那嘭嘭声越来越大、越来越急促。
聂深突然明白了:张白桥正用头撞戏台。
那恶徒跪在幕布下面,一下接一下地狠狠撞着戏台,尽管他的脸上和太阳穴都遭到了聂深的痛击,但此刻,他什么都感觉不到,只是一次又一次,将自己的脑袋狠狠砸向戏台,如同一台打夯机。
轰隆!
长年没有修整的戏台,被张白桥硬生生撞裂了。
接着是一阵惊天动地的垮塌声,戏台陷落。聂深也随之陷了下去,不过坠落的时间很短,聂深滚翻到一堆破碎的木石上。燃烧的幕布大部分挂在陷坑上面,耷拉下来的幕布也没有了熊熊之势,虽有一些断裂朽木被引燃,火势却已弱了。
恶徒们脱离火海,但也被烧得很惨,各个都是一身烟气,呲牙咧嘴的,活像烧炭的小鬼。
聂深随手抄起一根燃烧着的木头,抡起来横扫恶徒。
恶徒们连滚带爬地退去。林娴仍保持着优雅的身姿,扭头看了看聂深,眼神又变得深不见底,黑色的瞳仁映着火光显得异常明亮。林娴的嘴角动了动,似乎想说什么,最后却沉默着离去。
恶徒们狼狈逃窜。聂深没有追赶,他也感到筋疲力尽,假如恶徒们再坚持十分钟,聂深很难想象会发生什么变故。
聂深忽然一皱眉头,盯着远去的恶徒背影——四个。只跑了四个恶徒!
聂深提着木棒往一处塌陷的区域走去,那里遮着一块燃烧的幕布,火苗渐渐熄灭。青烟缭绕中,显露出一张脸。
聂深笑了笑,仰脸对戏台上的赫萧说:“我们捕到了郑锐。”
郑锐斜躺在一堆木石旁,双腿被埋在底下,正用憎恶的目光瞪着聂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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