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爱的女人这般悲伤,他岂会不在意不心疼不关切?但是他知道这只能是她自己去面对的事。
他愿意保护她,愿意替她去做任何事,可是当花柔口中说出她想做门主,想要去止戈天下时,他突然发现,花柔并不是一个弱者。
也许,她看起来纤弱胆小,也似乎不谙世事,但是她不傻,她有自己对人生的所求,而且在乱世中依然能保有一份真善美,这足令他迷醉甚至骄傲。
花柔,勇敢的面对吧!想要止戈天下,你会遇到许多许多的困难,如果你连死亡与悲伤都不能面对,对重压都不能承受的话……你还怎么完成你的心愿?
就在慕君吾心中轻叹时,花柔的哭声消失了。
他听得到她的抽泣,听得出她在收敛,他知道她又一次给了自己惊喜。
高悬的心放下了许多,他默默地转身去了主厅,而西厢房内花柔抽噎着坐直了身子,再擦抹了眼泪后,她再度翻开了手札,开始逐字逐行细细阅读。
此刻,窗外正是高升的太阳,翻着灿烂夺目的红光。
……
艳阳下,楚王宫的御花园里十分热闹。
身为君王的马希声完全不顾身份和形象的扎着袖袋掖着衣摆,与一帮小太监混在一起,跪趴在泥土里翻找着蛐蛐。
如此认真地找寻,泥巴杂草被翻扯到凌乱不堪时,一只个头很大的蛐蛐终于显露真身,令马希声内心一片欢沁与激动,举着手就准备扑捕。
“大王!德妃娘娘来了!”
不远处放风太监的一句提醒,让撅着屁股全神贯注地准备扑那只蛐蛐的马希声瞬间不悦—如果可以他真不想这个时候去搭理她,但是……
“来的真不是时候。”马希声一脸不悦地噘着嘴起身,双眼恋恋不舍的盯着那只大个子蛐蛐,周边的几个小太监则忙着为他整体衣衫。
袁德妃走得并不快,当她带着丹青来到马希声跟前时,马希声已经是一副假装游园的样子在抚弄着花卉了。
“大王今日兴致不错啊!”
“天气晴朗,孤心情舒畅,出来走走,母妃也来赏花吗?”
“我是来找大王商量一桩要紧事。”袁德妃这句话里,要紧两个字是加了重音的,按说马希声听到应该表情多多少少是在意的。
可是马希声这会儿挂心的完全就是那只大个子蛐蛐,压根儿没听清楚袁德妃说的是什么,只是本能地重复了一下话:“哦,要紧事啊。”
这样的心不在焉,袁德妃岂会看不出?
她注意到马希声的目光在一旁的杂草丛,更注意到本该平整的衣衫上褶皱不少,特别是那双绣着金线的龙纹鞋居然沾满了泥巴!
立时,她火冒三丈眼神犀利的看向了马希声周围的太监,清了下嗓子。
马希声对于这清音之声太熟悉了,成长的岁月里这都是告诫的意思,他立刻收回眼神,压下对大个子的占有之心,摆了摆手。
太监们和丹青都退到了一边,远远地瞧着。
“母妃有何事?”
袁德妃看着马希声,脸色不悦道:“大王登基已有一年,该纳妃了。”
马希声闻言一顿,随即不在意地摆摆手:“不急不急,孤要守心丧三年……”
“大王的这份孝心实属难得,可是……”袁德妃上前两步,将声音压低却又清晰无比地在马希声耳边说道:“先王留下的遗诏写的可是‘兄死弟及’,大王若再不纳妃,为宗室延续子嗣,这其他公子恐怕要伺机而动了。”
马希声皱眉不解:“我若有了子嗣,就不会被‘兄死弟及’?”
“大王若有了子嗣,封为储君,这遗诏便可重新立写,否则,无论是这……失踪的还是没失踪的,可都惦记着大王的宝座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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