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话间,电梯门打开,也到了想去的楼层,三个人略显尴尬的走出电梯,一同往乔奶奶的病房走,盛一伦似无意的问了句:“乔沐雨也该在吧。”
乔映雪听他提及乔沐雨的名字,就知道他今天来醉翁之意不在酒,探望奶奶是名,实则冲着乔沐雨来的,心里酸溜溜的不是滋味,说话的声音也有些酸意:“你恐怕要失望了,她是来过,刚刚和姐夫两人一起来的,看着甜甜蜜蜜的感情可好了,你一来了就问她,人家来了,可没问你,看完奶奶就走了,说姐夫带她去吃好吃的。”
她只字没提萧静秋的事,这样说就是为了让他生气,弄明白自己的身份,别有事没事总围着一个有夫之妇打转。
盛一伦心里确实失望,不为别的,只担心乔沐雨的病,不知道她是怎么想的,如果真是绝症,不告诉别人,她是想自己忍着,等生下孩子,她就……
盛一伦不敢往下想,如果不是她疏忽,自己看到诊断报告,他怕是也会被蒙在鼓里,他也大概明白她的打算,越想心里越急,这个傻女人到底要怎样?
盛一伦进去的时候,乔奶奶醒着,只是很虚弱,说不了太多话,岁数大了禁不起病魔的折腾。
说了几句宽慰的话,盛一伦便准备离开,公司还有一大摊子事在瞪他处理,不能在这里耽搁太多时间。
乔家母女只说送送,也跟着他出来,出了病房的门,在电梯口,乔妈妈将盛一伦叫住:“一伦啊,我知道你现在是集团老总,每天忙得很,只是阿姨厚着脸皮有个不情之请,可以吗?”
盛一伦站定:“您请,不用客气。”
乔妈妈笑着:“那我就不客气了啊,我们家小雪也是大学毕业,在学校的成绩也算数一数二,只是出了校门,工作方面并不如意,你看能不能在你身边给她安排一个职位,在你身边,也可以多提点一下,她进步也快一点。”
盛一伦看一眼乔映雪:“这倒不是问题,只是我这人公私分明,不会把私人情分带到工作中去,如果在我手下做事,也只是上下属的关系,我不会因为亲戚的关系,给什么优待,或者留情面。”
乔妈妈没想到盛一伦答应的这么爽快,连声应着:“那是自然,小雪也懂得分寸,不会给你添麻烦。”
“那就好,我安排好,会给她打电话。还有别的事吗?”
乔妈妈忙摆手:“太谢谢你了,你快去忙吧。”
“等一下。”
终于摆脱了这对母女,盛一伦刚要转身离开,就被乔映雪叫住,厌烦的皱起眉头看着她,不知道她还想做什么。
乔映雪上前几步:“捎我一段路吧。”
盛一伦冷冷的拒绝:“不顺路。”
“顺路。”
盛一伦挑眉;“你确定?”
好吧!你最好不要后悔!
盛一伦与乔妈妈道别,转身便走。
乔映雪诡计得逞的对着妈妈挤挤眼睛,再回头盛皓已经走进电梯,电梯门即将合上,急忙小跑着扒开电梯门,冲了进去。
盛一伦只当她是空气,她愿跟着,便随她,也完全念在她是乔沐雨妹妹的份上。
上车的时候,乔映雪刚要拉前车门,就被盛一伦制止,指了指后排座。
乔映雪极不情愿拉开后排座的门上车,许她跟着,可身边的位置不容许她坐。
在狭小的空间里,乔映雪身上的香气越发浓烈,熏得盛一伦脑子疼,索性把车窗全部打开,空气流动吹扫浓烈的香味,车子行驶到下一个路口,盛一伦打轮把车子停靠在路边,冷声倒:“下车。”
即坐上来,乔映雪哪那么容易就被轰下去,从后面探着身子往前,一脸的萌萌哒笑:“你回公司吗?带上我吧,你也答应我妈妈了,帮我安排工作,我今天去,也算先熟悉熟悉环境。”
盛一伦懒得跟她废话,看样子她今天是打算跟自己耗上了,开始是打算整盅她一下,只是刚刚念及乔沐雨,促使他善心大发,可这女人却自己作死,那就怪不得他了,二话不说,开车驶离。
乔映雪一头的长发在风中凌乱,精心做的发型就这么乱了,车子在高速路上飞驰,仪表盘一百的车速,风呼呼的灌进车子,眼睛都睁不开了,她不得不用一只手拢着头发:“把窗子关上吧。”
盛一伦也觉风有些大了,只是比起那劣质香水的味道,他倒宁愿在风中凌乱,从后视镜里看一眼瞬间被吹成疯子的女人,心里暗笑,把后排的窗户关上,只留自己这边的开着。
乔映雪整理了一下凌乱不堪的头发,看着路边的景物从眼前一闪而过,似乎已经走了很远,外边的一切完全陌生,她分不清在哪里,也不知道他要把自己带去何处,在上车前她就打定主意,只要不把她轰下车,只要他肯带自己,无论是哪里,她都会去。
简小蝶已经是第三次踏进这家诊所了,在预约的时间进了门,无视过前台小姑娘的礼貌问候,轻车熟路直奔心理咨询室,傲慢的眼睛里容不下谁,前台小姑娘对着她的背影撇撇嘴,小声嘟囔一句有什么了不起的。
她以前对心理治疗存有偏见,也对白继文存有芥蒂,不过在第一次被她催眠后,收到了意想不到的效果,虽然心里的恐惧不安还在,但至少心情了好了很多,至少在白天也能睡着安稳觉了。
见她进门,白继文笑着跟她打招呼,在她落座后,问她几次催眠后的感觉可好。
简小蝶说:“还好,只是……”
白继文接过来:“只是没有达到预期的效果。”
“是。”
最近的失眠,精神恍惚,茶饭不思,已经把简小蝶原本漂亮的脸蛋,折磨的失去了往日的光彩,目光暗淡无神,黑眼圈极重,整个人一下子苍老了十几岁。
三次治疗,白继文并没问及她的内心,他看得出简小蝶始终没放下对你自己的芥蒂,操之过急,反而会适得其反,他有自信,在简小蝶对自己产生信任后,她会自己吐露心中的秘密。
简小蝶和盛嵩是一类人,意志坚定,谨小慎微,不容易对别人产生信任,一旦信任,就会坦诚相见。
而他们两个又有本质上的不同,盛嵩是那种他不可攻克的意志坚定,因为他是个坦荡的人,灵魂干净。而简小蝶恰恰相反,她内心充满恐惧,怨恨,还有一种更可怕的东西,就是杀虐,她的意志早已被魔鬼占据,坚定,也只是今朝明夕的事了。
既然说到这里,白继文也不想再兜圈子,直奔主题:“你在怕什么?”
简小蝶微微一怔,她感觉他那双眼睛透过她的身体,已经看透了她的心,以及心里隐藏的秘密:“我……”
不等简小蝶往下说,白继文接过来:“一个人的恐惧,会随着时间日益增加,而不是减少,恐惧会让一个人失去自我的控制,心里像住着一个魔鬼,它会操控人的意志,做违反你心愿的事,它的魔性,也会折磨的人痛不欲生,最终会神经错乱,变成双重人格,或者多重人格。”
他了解她是个强势的女人,被被人看透,她觉得没面子,会让她排斥反感,会想办法把自己隐藏的更深,那样会很麻烦,所以他要趁火追击,不给她留一点余地。
白继文说这番话时声音柔和,目光也不似之前锐利,只是内容落入简小蝶耳中,如同一记重棒击在心上,惊得心一颤一颤:“有没有办法?”
这边是他要的,白继文心里得意的一笑,轻轻开口:“直面过去,直面恐惧,直面事实。”
简小蝶略显疑虑:“就是要重现事实?”
白继文很赞赏的点头:“你很聪明。”
“那不可以。”简小蝶拒绝的斩钉截铁,怀疑的看着白继文,就如同在看一个骗子“岂不是要把痛苦和恐惧再经历一遍,也就是说再次加深心里的记忆,那不是更恐惧,更痛苦。”
知道简小蝶难搞,却没想到这么难搞,警惕心这么大,也就更能说明,她心里的秘密有多么的不可告人,也越发引起了白继文的兴趣。
“聪明是好事,聪明过头,就是愚蠢,一个女人何必活得这么累!为什么不能用一颗平常心来看待人和事?如果你信不过我,OK,你可以你了,我也没信心只好一位对我没信任度的患者。”
就这么离开,简小蝶绝不甘心,她不想这样永远没梦魇折磨,过人不人鬼不鬼的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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