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承之前让人打听过,早就知道了她被送去绵州庄子的来龙去脉,联系画像和刚才那对夫妻说的话,很容易就能猜出她被那个姓方的姨娘陷害了。看出她神思恍惚,受了很大的震动,祁承开口道:“知道在遥州,很容易就能把画像上那个小姑娘带回京城。”
季云菀回过神,听出他有意帮自己,笑了笑道:“这次多谢世子相助,其他的就不麻烦世子了。”
祁承也不再强求,外面突然传来喧闹声,他正要掀开车帘查看,马车猛地停了下来,季云菀一个不稳,就要栽倒,他眼疾手快,伸手握住了她的腰。
腰上的大掌热度惊人,透过薄薄衣物烫到了她的肌肤,她反应过来忙挣了挣,祁承也察觉不妥,见她坐稳连忙松开手,掀开车帘问道:“怎么回事?”
“刚才有人闹市纵马,是孙家的四少爷孙诚。”冯冀回答道。
祁承的脸色瞬间阴沉下来。
到了玉绣坊,季云菀从马车上下来,重新从后门进去,取了季云舒的衣裳,就从前面出门上了国公府的马车。
回去的路上,季云菀把车帘掀开了一条缝打量街道两旁的人群,明明可以从前门走,偏偏要悄悄从后门出去,难道是在躲什么人的监视?孙家的人,孙莹莹还是二皇子?
回到府里,就见来往仆人匆匆,面露不安,她叫住一个小丫鬟问道:“府里出什么事了?”
小丫鬟朝她福了福身子,“回二姑娘,二老爷和二夫人在老太太面前吵起来了。”
二伯父和二伯母吵架?季云菀猛然想起来,上一世就是在这时候,二伯母发现二伯父一直偷偷在外面养着那个曾经闹到国公府来的女子,那女子还有了身孕,二伯母气急给人灌了药,为此两人闹到了老太太面前。
上一世她没关心过这些,大人吵架也不会让他们这些孩子在旁边。她有些遗憾的回去锦绣院,半路上遇到季云庭身边的小厮福贵。
“二姑娘回来了?正好三少爷让我来请二姑娘呢。”福贵行了礼,转身在前面带路。
“去哪里?”季云菀疑惑的跟在福贵身后,走了一段,竟是到了花园深处的一个竹楼上,里面除了季云庭,季云舒和季云渊季云晴也在,四个人靠在竹楼的窗口,正往下看什么。
她走过去顺着他们的目光看过去,就见不远挂着纱帐的水榭,老太太、大伯父大伯母、二伯父二伯母以及几个姨娘,都坐在里面,老太太周氏和大伯父的脸色都不大好,方姨娘和冯姨娘两个坐在下首低眉顺目,默不吭声,二伯父和二伯母正在争吵,二伯父怒发冲冠的吼声传了出来,“毒妇!”
“我是毒妇?”叶氏气的手发抖,老爷也不叫了,直接喊道:“季明瀚,当时是谁在老太太面前口口声声保证和那女子断了来往?你出尔反尔把那女子偷偷摸摸养在外面,还让她有了身孕,你太有心机了,你一开始就是打着让她有了孩子就抬她进府的打算!”
二伯父瞪眼吼道:“男人三妻四妾实属正常,别人家的夫人怕伺候不好丈夫,还亲自给丈夫抬小妾进府,你呢,不仅是毒妇,还是妒妇!”
见她来了,怕她不知道事情的前因后果,季云舒小声的给她解释,“之前闹到我们家来的那个女子,二伯父没和她断呢,一直偷偷养在外面,不知怎的被二伯母知道了,找上门去发现那女子怀孕了,二伯母一气之下给人灌了药,听说孩子没了。”
“你们怎么在这儿?”季云菀不关心早就知道的事情,问道。
“看热闹啊,祖母不让我们在旁边,三弟说竹楼这里的视野好还不会被发现,我们就来了。”季云渊靠着窗口笑道。
“要不要瓜子?”季云庭从荷包里抓了一把瓜子出来,见她不要,分给了季云渊和季云晴。
没想到啊,都是爱看热闹的人。季云菀目光复杂看着这几个兴致勃勃趴在窗口的人,也在窗口寻了一个位置,饶有兴致看着水榭。
水榭里见两人越吵越没有分寸,老太太寒着脸厉声喝道:“够了!这事是明瀚有错在先,房里有三个不够,你还在外面寻花问柳!你若再去见那个女人,或是在外面养外室,休怪我打断你的腿!”
说完,放缓了声音对叶氏道:“那女子我是决不可能让她进府的,那孩子没了也就没了,我让明瀚给你道个歉,这事就这样了了吧。”
“娘,那可也是季家的孩子!”季明瀚气急道。
“莫说还没生下来,就算生下来了,不是正儿八经进府的,都算不得季家的孩子!”季明正听不下去了,斥责季明瀚道:“你瞒着全府上下阳奉阴违,好好的一个孩子没了,也是你自己作的孽,与旁人无关,向弟妹道歉!”
季明瀚在家里最是怕这个大哥,板着脸朝叶氏作了一个揖。
“行了,都回去吧,我这把老骨头,迟早被你们折腾散。”老太太无力的挥了挥手,让他们离开。
见水榭里人都走了,没热闹可看了,几个人转过身,就见季云兰正站在他们身后,也不知道来了多久。
“三妹妹?”季云舒吓了一跳,连忙喊道。
季云兰把目光从水榭收回来,瞪了他们几个一眼,转身怒气冲冲下了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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