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吓了一跳,忙扭头去看,就见季云庭正从地上起来,拍着身上的树叶,似乎没发现她,他还抬头朝上面喊,“快下来,这里没人,你胆子怎么比你家少爷还小?”
福贵趴在院墙上,正要顺着树往下跳,低头对上季云菀的眼睛,哭丧着脸战战兢兢叫道:“二……二姑娘……”
季云庭一惊,扭头过来才发现季云菀就站在一旁。
季云菀把目光从福贵身上移开,看着季云庭蹙眉问:“这才什么时辰,你不是刚去学塾,怎么就回来了,还是翻墙回来的?”
季云庭原本有些心虚,听见她又是和以前一般质问的语气,心中已是不耐烦,又想起她自从回来后,还一次都未去看望他,委屈涌上了心头,梗着脖子硬邦邦道:“关你什么事?我爱怎么样就怎么样,老太太都不管我,要你管。”
季云菀气的深吸几口气,攥紧手指,半晌冷冷道:“好,我不管你,你爱怎么样便怎么样罢。”说完,拂袖而去。
季云庭站在原地定定瞧着她的身影走远,福贵趴在墙上小心翼翼的开口问:“少爷,我还下来拿书吗?”
他们出门的时候忘了拿先生要检查的课本,恰好今日大老爷在家,若是被大老爷知道,肯定又是一顿训,所以才悄悄翻墙进来的。
“拿什么书!今日不上学了!”季云庭怒气冲冲地撸起袖子,三两下爬上树,又沿着原路翻过墙出去了。
季云菀憋着一肚子气回去锦绣院,她已经没有再拘着他管着他了,连见面都只是每日给祖母请安的时候见上一面,就是为了他们两姐弟不会像上一世一样生生成为陌路,可是他为何对她说话还是那样不耐烦?
见她们姑娘出去的时候还好好的,回来却怒气冲冲的去了书房,春桃担心的问:“姑娘,怎么了?”
“没事。”季云菀摊开宣纸,拿起毛笔,气的闷声开始练字。
到了下午,季云菀胸中的郁结总算是散了,她拿着剪刀给廊下的几盆花修剪枝叶,赵嬷嬷匆匆从院子外进来,焦急朝她喊道:“二姑娘,不好了,三少爷因为今日逃学的事,在前厅被大老爷打板子。”
季云菀惊住了,他早上翻墙就是为了逃学?来不及细想,她把剪刀递给丫鬟,忙往前厅去。
前厅季明正挥舞着板子,面色紧绷一下一下往季云庭的臀上啪啪的打,无视季云庭的哭叫哀号,丝毫没有手软。
“给我把他按牢!要是谁敢松手,拖下去一起打!”季云庭挣动的厉害,旁边几个小厮畏缩着不敢大力按住他,季明正厉眸扫了他们一眼,怒声道。
几个小厮哪里还敢松手,慌忙按紧了季云庭。
季云庭哭的眼泪鼻涕糊了满脸,哀叫着求饶,“大伯父,我再也不敢了,你别打了。”
老太太得了消息匆匆赶到前厅,听见季云庭的哭叫声,看见他臀上浅色的裤子都被染上了红色,心疼的快要晕过去,被丫鬟搀扶着急急叫道:“明正,你给我住手!庭儿不过一日没去学塾,你何必小题大做下如此重手!”
听见老太太的话,季明正气的胸口起伏,铁青着脸道:“就是母亲这般纵容宠溺庭儿,他才变成今日这般模样!功课不做敷衍了事,还在学塾和人打架,如今还学会了三天两头的逃学,再不好好管教,他愈发无法无天了!”
说完,挥舞板子的力度又加了两成。
老太太见他不仅没有住手反而下手更重了,气的直哆嗦,“你要打死他不成?他是你三弟留下来的唯一儿子,你要是把他打出了好歹来,你准备如何向你三弟交代?!”
“就是为了能给三弟一个交代,我才更要好好管教庭儿!三弟绝不会希望自己的儿子成为一个只会无所事事惹是生非的纨绔子弟。”季明正冷声道。
见说不动他,老太太气疯了,拉住刚刚赶过来的周氏吩咐道:“快让你家老爷住手!”
她家老爷铁了心要做的事,她如何拦得住?周氏也束手无策,只能扶着老太太安慰。
季云菀赶过去的时候,季云庭的哭叫声已经渐渐微弱了,老太太在一旁急的要去夺季明正手里的板子。
季云庭的臀部红了一大片,季云菀来不及思考,人就已经跑了过去用自己的身体挡住了板子,她抱着弟弟闭着眼睛哀求道:“大伯父,你要打就打我吧,庭儿已经熬不住了,你就饶了他吧。”
季明正举着板子的手一顿,他瞧着侄女用自己纤弱的身子战战兢兢的护着弟弟,叹了口气,扔掉了板子。
“快抬三少爷回屋,去请大夫过来!”周氏忙吩咐下人。
季云菀连忙起身,看着下人把已经晕过去的弟弟抬走,周氏扶着老太太也慌忙跟了过去,她朝季明正福了福身子感谢道:“多谢大伯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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