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一晚睡得早,第二天天刚微亮,季云菀就醒了。一早要去像老太太请安,春桃正想进去唤她起床,听见里间传来动静,进去一瞧,她已经起身了。
“姑娘醒了?我去拿衣裳。”春桃挂起纱帐,去柜子里取了衣裳过来,服侍姑娘穿戴。
春枝端了热水进来,季云菀洗漱好,坐下来梳发打扮,等到收拾妥当,起身往老太太的荣善堂去。
她到的时候荣善堂已经来了人,走到堂屋门口就听见里面传来说话声。
“听说二妹妹昨天回来了?”这是大哥季云渊的声音。
季云渊是长房长子,今年十七岁,大伯父一心想让他好好读书谋个功名,他却只想去军中历练,十五岁的时候和镇南将军府的二少爷偷偷跑去北疆军营一待就是一年多,虽然吃了不少苦,但也挣了个不大不小的军功回来。
季云渊是没什么城府,大大咧咧的性子。上一世她被季云兰欺负狠了,有几次偷偷躲起来哭,正好被季云渊看见,季云渊不仅安慰她,还笨拙的说笑话逗她笑。后来她出嫁,也是季云渊对她说,若是夫君对她不好就告诉他,他会给她撑腰。
想起这位大哥,季云菀心中一暖,门口的丫鬟掀开帘子,她走了进去。
屋里周氏和季云舒几个都来了,她先给老太太请了安,又向周氏行了礼,才走到季云渊面前福了福身子,唤道:“大哥。”
季云渊眉目英挺,和大伯父有七八分相似,只是大伯父总是板着脸十分严肃,让他们这些小辈不敢接近,而季云渊开朗爱笑,又热心率直,很得府里上上下下的喜欢。
“二妹妹,你都长的这般高了。”季云渊看着面前的女孩儿,站起来伸手比划了一下。
他记得当时走的时候二妹妹还在府里,还是个稚气未脱的小姑娘,只刚刚到他胸口,后来等他回来,二妹妹已经去了庄子。他当时还跟他娘抱怨过,就算犯了再大的错,哪里能让一个小姑娘孤身在外面住那么久?现在二妹妹终于回来了。
“大哥也长高了不少。”季云菀抬头看着他,弯了弯眼睛,带着笑意道。
“既已见过了,就坐下吧。”看着兄妹俩有说有笑,老太太捻着手里的佛珠,面色平淡道。
季云菀恭敬地应了一声,在季云舒身旁寻了位置坐下。
刚坐下,门后的帘子被掀开,叶氏带着二房的几个过来了,向老太太请了安,老太太问道:“我听丫鬟说泓儿昨晚又被他老子骂了,又在外面做了什么混账事惹他老子生气了?”
季云泓朝老太太拜了拜,笑嘻嘻道:“也不是什么大事,就是在外面和别人拌了几句嘴,被父亲知道了。”
国公府里有五位少爷,除了季云渊和季云庭,其他三位都是二房所出。二房中叶氏又只得季云泓一子,季云博和季云柯都是姨娘所生。因只有这一子的缘故,叶氏平常对这个儿子诸多纵容,如今已经十六了,只比季云渊小一岁,却终日无所事事,爱沾花惹草往女眷堆里钻,没个正行。
“你啊,别整日在外面惹是生非,学学你大哥,也出息些。”老太太无奈地摇头道。
“祖母说的是。祖母今日气色不错,这身衣裳也搭配的好,瞧着比往常都要年轻了好几岁。”季云泓嘴甜会说话,三言两语哄的老太太笑了起来。
季云菀安静地坐着,突然感觉到有人盯着她,她抬头看过去,是季云兰。
季云兰是叶氏生的,只比她小几个月,是府里的三小姐。不知道为何,季云兰从小就和她不对付,以前父亲在时,季云兰还有所收敛,后来父亲不在了,三天两头的跑到自己面前来挑衅。
上一世她被季云兰算计的背了不少黑锅,原本要定亲的对象也被她三番两次破坏了,这一世她也要季云兰尝尝背黑锅的滋味。
季云菀收回目光,侧过头低声和季云舒说话。
季云兰狐疑的看着季云菀,原以为她被送去庄子,回来了定会哭哭啼啼的诉苦,都做好了看她笑话的准备,谁想到她跟没事人似的,昨儿还说了那样一句阴阳怪气的话。总感觉她在庄子住了一年,有什么不一样了。
屋里大房二房的人都来齐了,叶氏扫了一眼老太太身边,状似随意问道:“庭儿呢,怎么现在还没来请安?”
老太太身后的王嬷嬷笑着道:“三少爷昨晚温书温的晚,怕是还没起来呢。”
正说着,门口的小丫鬟打起帘子,季云庭打着哈欠从外面进来,正要给老太太请安,老太太笑着朝他招手,“快过来,到祖母身边来坐,看你困的,起不来让丫鬟过来说一声就是了,何苦巴巴的跑来。”
季云庭走到老太太身边坐下,揉着眼睛嘟囔道:“那怎么行,哥哥姐姐,弟弟妹妹们都来请安了,我怎么能不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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