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道:“张姐,谢谢你啊。”
虽然我自己能够轻而易举的摆平那几个流氓,但我若是出手了,张诗漫以后的日子就不好过了,毕竟我肯定会走,而我走了,她会遇到什么事情谁也不知道。
张诗漫将杯中的啤酒一饮而尽,她将钱放在了桌子上:“浩然,把没吃完的串儿打包回去吧,今天的雅兴全让那些孙子给破坏了!”
“回去?”我皱眉道。
“不回去咋挣钱,跟着你这个小巴拉子喝西北风去?”张诗漫白了我一眼说道,此时老板带着笑意将两张一百块放在了兜里,他朝着我们招呼道:“多了十块钱我就不找你了哈,下次来的时候抵掉!”
张诗漫挥了挥手就没说话了,我们又回到了那一条又脏又臭的巷子里面,巷子中污水很溜,然而两边的人家都点着粉色的灯光,一看就知道,她们是从事什么职业的,回到了张诗漫的住处,这是一个仓库改装成的出租屋,她换了一身几乎透明的睡衣,又在化妆台化了一脸的浓妆,她没有看我,却说道:“浩子,给我点根香烟。”
“好。”我说道,我将一根香烟放在嘴里啜了两口,然后递给张诗漫,张诗漫就那么坐在化妆柜钱,她吸了一口烟说道:“这条巷子呐,叫做桃花巷,都是做我这样的营生的,刚才你过来的时候,应该看到了一个长得小巧玲珑的女人吧,这个女人很惨呢,被男朋友抛弃了,当时腹中还有孩子……”
“后来她想保住孩子的时候,却来了一批人,对着她拳打脚踢,活生生的将孩子给踢死了,因为孩子已经是死胎了,她在上海又是举目无亲,只能忍了两个月,才凑齐了钱将孩子拿出来,但当时吶……孩子已经腐烂了,那妹子的子宫都被拿掉了,做了一个大手术,她呢……为了做手术借了高利贷,只能靠这皮肉营生来还债,也许你也会觉得,我是个贱女人吧,做这样的事情……真是草蛋了他·妈的十八代祖宗!”
“但每一个做这样营生的女人都是被人逼出来的,而我呢……是自作自受,以前呢,你姐姐我有一段美好的爱情,我男朋友对我很好,事事都依着我,那段时间我真他奶奶的感觉到一个字,那就是幸福!”
张诗漫狠狠的抽了一口烟,她现在闲的非常憔悴,她忽然扇了自己一耳光,然后哭了起来:“但我就他奶奶的是个贱女人你知道么……呜呜……我竟然背着他跟一个有钱的主儿好上了,我永远忘不了,我男朋友离开我的时候那种眼神,是那么的憎恨我,讨厌我,而我们在一起已经有六年了啊,我就那么抛弃了他,我真不是个好东西,后来那有钱的主儿玩腻了,就像是丢垃圾一样,将我丢到了大街上,那时候我真的是悔的肠子都青了……我问我自己,为什么要做这样的事情,为什么……有那么好的男人在自己的身边,为什么我还不知足,我偏偏还去背叛他……”
张诗漫擦了擦眼泪,咬着烟嘴皱着眉头:“也许是报应吧,后来我被一群上海本地的小混混拖到了公园里面,然后被……”
说着,张诗漫情绪忽然就平静了下来,她摇了摇头苦笑了起来:“就这一次,我竟然他·妈的还有了,甚至于当时是七个人上了我,我还不知道到底是谁的种儿,你说可笑不?哈哈哈……反正我是笑死了,到现在我还是觉得非常搞笑,搞笑的要命!然后咧,我就在这里找到了工作,不过如今的我,恐怕连我自己都不认识自己了吧……”
说着,这支香烟也终于抽完,被张诗漫按压在了烟灰缸里面,烟灰缸里面已经是满满的烟蒂了,而这时候门敲响了,张诗漫朝着我笑道:“阿弟啊,你去外面上网吧,早上回来就行,被你看见你姐姐我这般德行,怕是你也会感觉失望吧?”
“阿姐啊,你当时为什么救我?”我问道,当时我躺在大街上,人们都惶恐的避开我,只有张诗漫将我带到了自己家里头。
张诗漫一震,忽然笑了起来:“我觉得当时你特别像一条狗,就像我一样,是一条被抛弃的狗儿,既然都是狗儿,何必为难彼此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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