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语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睡着的,但是被弄醒的时候是早上四点。
花语都震惊了,盯着凤皖:“姐……不是黄昏的时候再走吗?这么早叫我起床做什么?”
说着就拥着被褥,顽强的躺回了自己热乎乎的被窝。
凤皖这次没有纵容妹妹,直接把人拎了起来:“黄昏走,现在起来正合适,赶紧刷洗打扮,去祠堂拜别先祖,而后回来穿嫁衣。”
花语:“……姐,祭拜先祖花不到半小时。”
“但是打扮要半天。“凤栎把她拉起来:”行了,花语我告诉你,你要是现在爬不起来,余靳淮今天就别想进门,我告诉你,今天可不止你两个哥哥去拦门,你那一大堆的狐朋狗友堂兄堂弟表兄表弟全部都会去堵门,包管就算是用身体堵着,余靳淮也进不来。“
话毕,又阴测测的补充:“最主要的是,今天全球直播,你想要多少人看见余靳淮的蠢样?”
花语:“……”
她不情不愿的爬了起来,心想余靳淮可真是欠了自己一个大人情,回去了肯定要好好的讨回来。
先是简单的梳洗打扮后,花语穿着一身素色的罗裙,双手捧着一块木牌,那是凤家人的名牌,每个孩子出生后,就会由族中的长辈赐下这样一块牌子,并且在背脊上刺下蔷薇和蛇的家族图腾。
男人娶妻时,将木牌刻上妻子的名字,一起放在挂在祠堂的横梁上,那是凤家的“长相守”梁。
女子出嫁时,要从闺阁之中亲手捧着木牌进祠堂,对列祖列宗行叩拜礼,而后将木牌装进一个小匣子里,放在长相守梁的下面,是女儿家出阁拜别嫁作他人妇的意思。
花语微微抿着唇角,慢慢的跪在了蒲团之上。
她能够看见那一面最新的灵位,那是安不语的牌位,是凤桉年那么多年,在深夜里一刀一刀的亲手雕刻出来的,每一道痕迹都是深重的让人难以呼吸的思念。
她能够看见数不清的灵位。
凤家尽出痴情种,几乎有一半的灵位都是未亡人亲手雕刻,再珍而重之的放进祠堂。
花语仿佛看见了无数的凤家先祖和蔼的看着自己,随着她的一叩一拜,微微笑着。
她好像看见了安不语恬静高贵的站着,脸上笑容欣慰,还是她最好的容华。
恍然间又是安不言牵着个小姑娘,小姑娘一脸的冰冷,闲人勿近,但是在看见他的时候,眼睛里有光。
安不言回眸看着花语,就好像隔着冰冷的时空的隔膜,他什么都没有说,也没有表情,那是一张对花语来说有一些陌生的脸,脸上有很长的一条刀痕,让她蓦然想起赌场里这人说他其实很丑。
安不言牵着小姑娘,转身慢慢的走进了漫天纷飞的蓝花楹花雨中,伊斯特拉尔山的蓝花楹被火烧成了灰烬,但是在安不言的世界里,它们终年花开不灭,落英缤纷,就如同当年,他抱着小小的孩子上了九千九百九十九阶的台阶,那时候,他温柔的春风化雨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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