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将牛奶随意的泼在了盆栽里——她知道这东西里面有安眠药,喝了之后不久就会陷入梦乡。
但是她仍然躺在了床上,调整了自己的呼吸,让自己看起来就仿佛是熟睡了一般。
过了差不多半个小时,她听见房门被推开的声音,是陆溏深进来了。
他似乎是站在床边看了她一会儿,然后也躺上了床,就像是以前一样,将她搂进了怀里。
霍拆闻见了他身上的和自己一样的沐浴露的味道。
纵然呼吸平稳,舒适安稳,但是霍拆就这样闭着眼睛醒了一夜,在天将亮时,陆溏深起身离开了。
霍拆拥着被子坐起来,一直坐到天亮,女佣人来叫她起床,霍拆应了一声,起床洗漱,在餐桌边看见了衣冠楚楚的陆溏深。
他今天似乎是有什么重要的事。
霍拆只是漠然的看了一眼,然后就自顾自的坐下,陆溏深照例将已经涂好了果酱的面包放在了她面前的碟子里,霍拆也照例没有吃。
但是她还是往胃里塞了一点东西——因为她只要绝食,受罪的都是厨师。
勉强吃了半个面包,霍拆起身,拿起了一盘玉米粒,出去喂女佣人买回来给她养着玩儿的几只毛绒绒的小鸡崽。
陆溏深看了一会儿,嘱咐女佣人好好看着霍拆,就出门了。
他万万没有想到,在这个一切都那么平常的早上、在霍拆接触不到任何锋利东西的情况下,她会被送进急救室。
女佣人在收拾了别墅里的杂务后,发现霍拆回了房间也没有在意,反正门口好几个保镖守着,房间里也没有能让她自杀的工具,就算是撞墙也会第一时间惊醒保安,但是在她中午去叫霍拆吃饭的时候,她吓了一跳。
霍拆就坐在自己的床边,偏头靠在柔软的床褥上,就像是睡着了一样,可是她曾经被瓷片割破的手腕已经是一片血肉模糊,鲜血已经将她身上的白裙染成了深红色,地板上也积了一滩的血。
陆溏深看着急救室闪烁不停的灯光,忽然有种恍如隔世的感觉。
他一直想要回到最开始的时候,回到只有他一个人知道那个秘密的时候。
是他奢求太多吗?
或许陆堇巴不得他根本就没有活过来,她已经对他厌恶到了极点。
医生说,她是用牙齿一点点的、一点点的将自己已经开始愈合的伤口扯开的,宛如千刀万剐的疼痛却让她哼都没有哼一声,导致保镖什么都不知道。
如果……
如果她就这样离开了……
陆溏深狠狠的一拳打在了墙壁上,骨骼和墙壁撞击,发出清脆的咔嚓声,皮肉被磨破,鲜血横流。
可是他仿佛感觉不到疼痛一般,死死的握紧了拳头。
终于,医生从急救室里出来,战战兢兢的道:“陆少……”
陆溏深眼神冷厉的仿佛丛林中的凶兽:“她怎么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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