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靳淮沉默了一会儿,将那个牛皮本从抽屉里拿出来,花语眼睛一亮,“就是这个!这里面……”
她本想说这里面有非常多的分子式,有可能能破析出溶液的构成式,但是余靳淮已经淡声道:“这是我母亲的手迹。”
花语一怔,“你母亲?”
他很少听余靳淮提起自己的父母,亦或者说从来没有过,她对余靳淮父母的印象一直停留在早亡上面,但是她听余渔提过,他们的母亲是一个非常温柔的人。
那么日记里提到的那个男人,就是他们的父亲吗?
余靳淮道:“写这本日记的时候我母亲十九岁,当时作为考察官到了雀蓝山基地,正好当时我父亲接到任务,要探查雀蓝山基地内部情况,于是他们相识相爱了,”
他说到这里顿了一下,某种一闪而逝的也不知道是悲伤还是冷漠,“后来我母亲可能是意识到了自己做的是不被社会认可的事,可能是因为爱情的力量,也或者两者皆有,她叛逃了,跟我父亲回了余家。”
接下去的话,余靳淮没有再说,花语也没有再问,因为她明白。
就算是当年偌大的余家也没有能护住许远烟,在余靳淮幼年的时候,她和她的丈夫一起受到了叛逃的惩罚。
后来,她的大儿子,大二媳,也因为参与了这件事而尸骨无存,甚至就连孙女都差点没保住。
花语手指动了动,抓住了余靳淮的食指握在掌心里轻轻摩擦,无声的安慰。
“里面的分子式……还有用吗?”
“没有。”余靳淮淡淡道:“二十几年前的技术早就已经被取代了,没有什么价值,我打算把这本笔记在他们的衣冠冢前烧了。”
花语嗯了一声,忽然道:“余靳淮,我一直没有问过你,你当年为什么要离开国安部?”
余靳淮罕见的愣住了。
花语道:“雀蓝山基地之所以废弃,就是因为军方间谍知道了他们的秘密,所以那些人不得不离开,转移阵地,但是我很好奇的是,为什么之后军方没有摧毁雀蓝山基地,甚至放任闹鬼的传言,让那一带没有人敢靠近?”
余靳淮沉默了良久,捏住了花语的手,低声道:“花语,知道太多,对你没什么好处……”
花语说,“我知道的多少其实无所谓,因为无论怎么样,他都不会放过我。”
“你说的是……”
“步言。”花语吐出那个名字,近乎于轻松的道:“你知道吗,我终于看清楚那个人的脸了,虽然之前步言见我没一次让我看见他的脸,但是那双眼睛……”
那双潋滟夺目的眼睛,绝对不会再有第二个人拥有。
“……”余靳淮道:“因为他们贪婪。”
他说:“他们发现了雀蓝山基地里的一点东西——我估计是那些人故意留下的,非常惊奇,找人做了实验之后就更加癫狂,想要把这种药彻底研究出来。”
他吸了口气,将自己貌似愈合了多年的伤口重新揭开,却发现里面还是还是血淋淋的一片,就仿佛这许多年日日夜夜都在疼痛滴血,但是他还是将这伤口放在了花语面前:“我当年……发现一切都和我想象的不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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