倘若不是那人轻声叫着南十五的名字,恐怕无论如何,旁人也想不到把这个浑身腥臭,满身红色鳞甲的怪物,同当初那个桀骜嚣张的南十五联系到一起。
南十五听到了那个人呼喊自己名字的声音,略微停了一下,露出了疑惑的神色,可接下来,似乎有什么刺激到他了,他更加疯狂粗野的嘶吼起来,“啊啊啊!”
他用力向前扑去,似乎要生吞活撕了这世间的一切,却一次次被铁链无情的扯了回去。
那人从纳戒中取出一枚暗红色的小铃铛,铃铛不大,大概只有拇指的指甲大小,可它上面布满了黑红的花纹,宛如某些丑陋虫子身上的纹理一般,看起来充满了邪佞古怪的感觉。
那人将小铃铛中间塞着的一团布帛取初,掌心凝聚了一团灵力,铃铛就凭空浮在了半空之中。然后,他轻轻伸手指一弹,红色的铃铛无声的摇晃了起来。
随着这铃铛的晃动,南十五忽然开始满地打滚,锋利的指甲用力刮擦在山壁地面上,刨得满地石屑乱飞,南十五的嘶吼开始充满了痛苦之音,“啊,嗷!”
“从今日起,你的名字,就叫做十五魔圣罢。”那人轻声的说着。他的手指灵活的操纵着铃铛,似乎在收敛着什么。可当他这个名字说完之后,南十五惨呼的动作逐渐收敛的起来,最终他停了下来。站在当地,一动不动。
那人手指捏了一个法决,一道特殊的劲力击打在南十五身上的铁箍,“哗啦”一声,铁箍分成了两半,摔落在地上。
被松开的南十五依然安静沉稳的站在当地。那个人掌心的红色铃铛凭空悬浮,他用力气裹夹着那枚铃铛,让其慢慢在空中旋转。南十五就跟着铃铛旋转的速度,同样慢慢的转起圈来。他又微微倾斜灵丹,南十五忽然双臂夹紧,对着山壁重重出击。
“轰”的一声,那山壁仿佛爆裂一样,骤然间就出现了一个巨大无比的大洞。
看到这一切,那人满意的轻轻点头。然后他收起了铃铛,南十五就安静沉默的站在石头碎屑当中,宛如一座石雕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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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了片刻之后,山洞的入口处,又有细碎的脚步声传来。
一个身披暗黑色斗篷,带着银色面具的人,拎着一盏普通的气死风灯从洞穴的隧道处,走了进来。
当那个披着斗篷的人走到近处之后,撤去了斗篷的兜帽,拿下了银色的面具,露出了一张宛如被灵山秀水凝聚出来的容颜,多一丝则过于丰腴,减一分则显得单薄,风姿俊朗、冷清雅致。正是星宫少主,容与。
容与走到那银色斗篷之人身后,直接半跪下去,大礼参拜,“徒儿拜见大宫主。”
那人没有回头,直接问道,“你自打上次离宫,我们师徒二人,也有段日子没见了。”大宫主的声音非常清冷,仿佛带着一股天生的冷冽之意。
“徒儿人虽在外,可日日挂心宫内,恨不得快点把事情处理了,好早日回去。在徒儿离开的这段日子里,师尊可一切均安?”
“均安?你们两个闹出这么多篓子,可让人怎么均安?头发没愁白了一半,已经是造化了。”
听到这句话,容与把头更深的埋了下去,只能请罪道,“都是徒儿无用,请师尊重重责罚。”
身披银色外袍的大宫主轻声喟叹,说出来的话却让容与心悸不已,“这段时间,你和容枚做事都让我非常失望。接连失手,处处败退。甚至连整体的布局,都迟迟没有推进下去。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容与附身回答,“是徒儿们无能,让师尊受累了。”
大宫主伸手阻止他继续说下去,“我不想听这种没用的奉承。说说,到底是怎么回事,你和容枚怎么会弄出这么多乱子?”
容与想了想,就从头把原道灵境内发生的事情、南家的意外、呈子的得而复失、多处伏兵被查证、言咒和?卵的暴露等所有的事情,一件件的详细说来。
在他说的过程里,大宫主一直认真聆听,没有丝毫的不耐烦,尽管这些他早就通过各种传讯被告知过了。
当容与说完,大宫主沉吟着说,“所以你们来昆仑这么久了,不仅没有丝毫的进展,甚至连以前我们埋下的暗桩也被人起出来了?”
容与不得不说,“是。”
“知道是何原因么?”大宫主的语气依然轻柔,可容与却凭空打了一个寒颤。
“弟子也在多方查探。可现在的昆仑其实是外松内紧,弟子也不敢妄动,很多手段施展不开,只能暗中多方斡旋。而且弟子觉得,似乎有人在暗中破局,一直在追查我们的线索和下落。不过弟子也有所准备,在后面布置了多处的陷阱,哪怕真的有人追查到最后,也一定会攀扯到昆仑自己人身上。”
“追查你们的人是谁?”
“有望舒执事,也有落华峰的影子。”
“落华峰?谢辞君。”大宫主带着不满的情绪沉吟着,“这谢辞君乃是天底下最爱管闲事的道君,被他关照了只会带来天大到麻烦!尽量避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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