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打不相识？”
“是啊，不打不相识，后来我们俩就搬到了一个公棚，跟一个包工头干活儿。”
朱天磊知道，在劳务市场这种地方，很多人都是蹲散工，就是等着雇主上门来找，一般都是当天就能完成的小活儿，比如砸墙、修下水管道之类的，好一点的能干个三五天，像是木工这一类的，要是跟着包工头干呢，虽然赚的不一定那么多，但是能有个依仗，没活儿的时候包工头也能管吃管住。
“你们俩以前是做什么活儿的？”
“我是做木工的，杜鹏会水电改造。”
朱天磊不由得抬抬眼，可以啊，还真没看出来，张天和杜鹏竟然还都是有手艺的。
“那后来为什么不干了呢？”
“这个......这个有点不太好说，说出来太丢人了。”
张天的脸胀的通红，好像很难启齿。
“那就不说了，说点别的。”
朱天磊不过就是闲聊，也没打算刨根问底，谁还没点不愿意被人知道的往事呢？
“我和包工头的相好的搞到一起了，结果被人给赶出来了，杜鹏也受了连累。”
就在朱天磊以为张天不会再提起这件事的时候，张天竟然再次张嘴。
“不过，不是我故意的，那天大家伙儿都喝了酒，那女人喝的比谁都多，搂着我的脖子就不撒手，包工头而还让我送那女人回去，谁知道......谁知道......等我醒过来的时候，我和那女的脱的光溜溜的，还没等反应过来呢，就被包工头给堵在屋里了，我和杜鹏还有半年多的工钱在包工头手里呢，唉.......”
“所以你们就抢劫？”
“董事长，我们也都知道抢劫不对，但我和杜鹏都有老婆孩子，杜鹏还有个瘫痪在床的妈，我们俩在外面打了一年工，一分钱都拿不回去，实在是没脸见他们啊！”
“那第二次呢，你们俩都有手艺，为什么还要抢劫？”
“董事长，实不相瞒，我们俩的手艺都不咋好，反正要是跟着大工干吧，勉勉强强能过得去，自己单干那就不行了，被您在火车上给教育了一顿之后，我们俩原本也是想着找工作的，但找了两个月都没人要我们俩，身上穷的连吃饭的钱都没有了，最后才又决定抢劫的，没想到......”
想到两次抢劫都栽到了朱天磊手里，张天觉得又惭愧又幸运。
如果不是遇到朱天磊，而是遇到别的什么人，也许他们俩会在抢劫的这条路上越走越远，又或者已经被抓坐牢，后半辈子都在牢里度过也不是没可能。
“孩子多大了？”
“我有俩孩子，老大是儿子，今年九岁，老二是丫头，六岁了，嘿嘿，我家那婆娘虽然嘴不好，整天骂我没出息，但人不坏，这些年跟我吃了不少苦，也没说嫌弃我。”
提到自己的老婆孩子，张天脸上的线条柔软下来。
“杜鹏有俩儿子，双胞胎，我看过照片，长的虎头虎脑的，比杜鹏好看，他老婆......”
原本张天还在兴致勃勃的说着各自的家庭和孩子，忽然又顿住了。
“他老婆跟人跑了，可怜了俩孩子。”
“那现在孩子跟谁生活？”
“杜鹏的姐姐，孩子姑姑，但谁家不过日子啊，孩子姑父脾气又不好，经常骂骂咧咧的，他姐姐经常被骂的抹眼泪，再加上还要照顾自己瘫痪的老妈，日子也是够难的。”
看着张天一脸的惋惜，朱天磊有些诧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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