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晚歌这才收了嘴角的笑意,认真地道:“可惜外面只种了一两株杏树,早知道就应该将这满院的梨树都换成杏树,到时候一院子的杏子,阿黛愿意做多少蜜饯便能做多少了。”
秦晚歌的话说完,如梦等人都笑出声来,小月更是笑得弯腰直说肚子疼。
阿黛又气又恼,直跺脚,“公主,你再这样我不理你了!”
映雪直笑出了泪,好不容易才忍住笑,说道:“娘娘你就知道欺负阿黛,现在悦君殿内连零嘴都要阿黛亲手去做,若不是有云贵妃在暗中接济,您都要饿肚子了。娘娘有打趣阿黛的功夫,还不如想想该如何解目前的困境。眼下皇上重新启用了李佑,皇后正春风得意呢,看如今的势头,就连玉阑宫那位怕是也要复宠了。”
相较于映雪的着急,秦晚歌翻着手中的书,显得十分淡然悠哉,“就由她们得意几天,如今永州之困已解,我倒想瞧瞧,徐秋水能翻起多大的风浪。”
说到这里,秦晚歌的嘴角微微一扬,笑容意味深长。
阿黛她们几个相互对视,也就放心下来了,虽然不知道娘娘是什么打算,但瞧她这个样子,心里定是早就有了主意的。
秦晚歌看似还在看书,但心思已经不在书上了。她脑子里全是昨日接到的永州送来的密信。一拆开信,便是司徒炎几个苍劲的字印入了眼帘,上面写着:“永州之围已解,勿念。”
而后才大致提了最近发生的一系列事情,尤其是冥月解往生蛊的事情,还有当天夜里,东周国内震惊朝野的政变。轩辕冽以先帝死因有疑为名,发动了政变,东周江山易主。
次日早朝上,国师宣无列出了轩辕宇的三宗大罪:一、与大将军胡烈合谋弑君杀父,罪无可恕;二、加害胞弟,有违伦常;三、发动战争,与妖人勾结,使国库损失严重,致使数千将士死于非命,愧对百姓。
一件件一桩桩有理有据,人证物证俱在,轩辕宇成了千古罪人。东周朝堂原本就是轩辕冽的天下,如今他掌握大权又有国师宣无支持,哪里还有谁敢反对?
但是,为了堵住天下悠悠众口,宣无拿出了先帝的亲笔遗诏,轩辕冽顺理成章地登上了皇位,宣无享国师之荣耀,同时又接手了兵权,可谓是风光一时无人能及。
龙首原上的往生蛊已经解除,轩辕冽似乎的确无心与司徒炎为敌,撤了大军,专心整治内乱之后的国家。
这一场战役,似乎到此结束了。
可是秦晚歌知道,真正属于司徒炎的战争,才刚刚开始而已。
路漫漫其修远兮。
……
此时的龙首原上,没有了往生花的掩盖,属于古老战场的荒凉完完全全展现便了出来。黑色的土地上零零星星生长着青草。
或许是被战场上的杀气所掩盖。纵然是六月已经盛夏,正是万物生长的时期,那些青草却如同初秋将要枯萎的草一般。
黑色的土地,不知道浸染了多少鲜血。
龙首原上,有两辆马车从东、西两个相反方向而来,目的地却是相同,最后在东周与西陵的界碑前停了下来。
马车上分别下来了一个锦衣的青年,两人各自站在界碑的两边,默契地都不跨界一步。
界碑西边是一袭月白色的锦袍的司徒炎,袍子上简单的绣着回字纹,他负手而立,气定神闲。
界碑的东边是身穿紫色绣九龙的图案龙袍的轩辕冽,他向司徒炎微微点头,说道。“灵州王。”
司徒炎微微扬了嘴角,算是与他打了招呼:“四皇子已经登基为帝,本王来不及备上大礼恭贺,就在此说一声恭喜了。不知陛下特意邀请本王来此,所谓何事?”
司徒炎虽然之前被轩辕冽所算计,但此时他面对轩辕冽,依旧风轻云淡。轩辕冽看不透司徒炎,但是,在他心里是一位值得尊敬的对手。他从不敢看轻了司徒炎。
“我是特意为了算计你那件事,亲自来说一声抱歉的。”轩辕冽态度诚恳,在司徒炎面前并没有用上“朕”。
司徒炎却只是淡淡地说道:“陛下言重了,你我立场不同,这个结果算是最好的了。你得到你想要的东西,本王也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结果,谁也没有谁亏欠谁。”
“灵州王当真是胸怀宽广。”轩辕冽看着司徒炎笑道,也不知道这话有几分真心。
“多谢夸奖,不敢当。咱们当初的盟约还有效,本王仍有两件事需要陛下帮忙。”
轩辕冽手中的折扇一收,大方道:“王爷请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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