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瓶洋酒几个人分,很快就喝光了。郑钧咂巴着嘴,一副意犹未尽的样子,陈龙见状,也不说什么,直接从塑料袋里翻出一瓶酒,大家一瞧,竟然是一瓶五粮液。
“我这纯属自带酒水啊。”陈龙感慨的道:“难得咱们坐下来,消消停停的喝顿酒,今天就来个不醉不休吧。”
郑钧一见,不由得抚掌大笑,连声称陈队想得周到,于是三个人便推杯换盏的继续喝了起来。
谢东中午已经吃了顿生猛海鲜,其实并不怎么饿,本来是打算浅酌几口,意思意思就算了,可架不住郑钧和陈龙不住的劝酒,不知不觉便喝得面红耳赤,话也渐渐多了起来。
郑钧爱人和郑慧早就吃完了,娘俩一见这三个男人正喝的高兴,自然不愿扫兴,于是便又切了些水果端上来,看看天色还早,两人便去外面溜达了。
房间里只剩下了他们三个,渐渐的,话题便扯到了谢东提到的那件事上。
“谢老师,你和袁福康是咋认识的呀?”陈龙喝了一口酒问道。
袁福康已经死了,谢东觉得也不需要在顾忌什么,于是便将前前后后发生的事详细说了一遍,说完之后,苦笑着道:“其实,我挺后悔的,当时如果多劝他几句,也许就不会发生这样的事情了,那地方太偏僻,歹徒几乎可以肆无忌惮的作案,然后毁灭现场的一切证据,再从容逃走。”
陈龙没吭声,和郑钧互相对视了一眼,似乎在交换意见。谢东看在眼里,淡淡的笑了下道:“陈队,郑大哥,我知道你们今天找我喝酒是为什么,其实,我也一直在犹豫,并不是不相信你们俩,关键这里面涉及的人太多了,而张力维对我又一直虎视眈眈的,甚至就是现在,我都不清楚,是否有人在跟踪我,你们也站在我的角度上考虑一下,这心里能稳当得了吗?一旦把这些东西交给了你们,把他扳倒了算我立功,可如果扳不倒呢?我的下场岂不跟袁福康一样?如果在以前,我倒也无所谓,反正是一个人吃饱全家不饿,可现在不成啊,难道让我的女儿从小就没有爸爸吗?”
“我们不是一直在保护你吗?”陈龙皱着眉头道。
谢东冷笑了下:“你们能保护我一辈子吗?”
陈龙的脸色突然变了,非常严肃的说道:“难道你认为,一个人做了那么多违法犯罪的事,会逍遥法外一辈子吗?”
谢东没吭声,而是低着头沉思了片刻,然后苦笑着道:“袁福康告诉我,省城的官场,早就被张力维铺平垫稳了,这么多年,换了这么多领导,谁也动不了他,其实就是这个原因,他还告诉我,不要轻易相信任何人,包括警察。不过,至少在我看来,郑钧大哥是值得我信赖的,而陈队长是郑大哥交心的朋友,所以应该也没问题,可是,就像我在电话里说的那样,省厅的那位领导,他会不会知道这些事呢?如果他知道了,那张力维岂不什么都清楚了吗?”
陈龙的眉头几乎拧成了一个疙瘩,沉思半晌,最后低声说道:“谢老师,因为纪律不允许,所以,有些事我实在不能跟你说,就像上次我和你说过的,确实有些人和张力维沆瀣一气,但那肯定是个别现象,其他人还是有底线的,比如郑大哥,还有我!你要是能相信我们俩,就应该相信这支队伍啊。”
“你错了,我可以相信你俩,但不相信这支队伍。”谢东冷冷的道:“郑哥最清楚我说的这句话,去年这个时候,我稀里糊涂的被抓紧看守所,足足关了几个月,最后又稀里糊涂的放了出来,路南分局赔了我二十万块钱就草草了事了。就这么点事,一年多了,这支队伍没给我任何解释,你让我怎么相信呢?”
一直没说话的郑钧忽然插了一句:“很快就会有解释的,因为丁老四已经招认了犯罪事实,他是受人指使的,包括七马路派出所的高宏伟,还有路南分局的预审科的人,都是同谋。”
“可是丁老四已经死了,就算他招认是张力维指使的,但死无对证,又有什么用呢?”他苦笑着道。
郑钧知道陈龙已经把有关丁老四的事告诉了谢东,所以也并不奇怪,只是笑着道:“你还真说错了,不是张力维指使的,丁老四非常狡猾和顽固,他没有供述任何与张力维有关的事,招认的都是其他的犯罪事实。”
“不是张力维干的?那是谁干的?难道是王远?”他一听这话,赶紧问道。
郑钧和陈龙对视了一眼,笑着道:“东子啊,我和陈队长这已经是在犯错误,你就别让咱俩犯更大的错误了,这样吧,陈队还年轻,以后前途无量,有些话不便多说,我无所谓,不妨跟你交个实底吧,我从R国回来之后,省厅领导就找我谈话,直接将我调进了一个专案组,这个专案组的级别很高,只向省厅郭厅长一人负责,其他任何人无权过问,另外所有办案人员,除了陈队和几个负责同志之外,全都是从全省各地刑侦部门抽调的,政治上绝对可靠,怎么样,我这么说,你能放心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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