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许司徒世子没有用上全力吧。”上官滢滢还是为司徒炀倾说了句好话,她倒不认为,司徒炀倾真的有杀她的心思。
当然,她的自信,是建立在她有功夫这个前提上的。如果她跟别的一般女子一样肩不能扛,手不能提,那她确实要担心自己的生命安全了。
……
到了晚上,上官滢滢一直翻来覆去睡不着觉。
她在等义兄。
自从她娘亲回来之后,她的义兄就很少过来了。
这两个月,一共才来了三次。
这一次,更是差一天就满一个月了。
她有预感,觉得今天晚上,义兄一定会来的。
果然她等到半夜,终于又听见了那熟悉的箫声,顿时大喜过望,从床上一跃而起,换上水裳,外面罩着黑色紧身窄袖外衫,脚穿鹿皮过膝靴子,朝后院飞奔而去。
义兄这一次没有站着,而是坐在那块卧牛石上,一支青翠的玉箫横在他的唇边。
听见她过来,那曲调随之一变,由悠远变得欢快,心情很好的样子。
“义兄!”上官滢滢轻轻叫了一声,走到卧牛石下,笑着仰起面庞。
师义兄的箫声戛然而止,他将玉石一般莹澈的碧色长箫别在腰间,低头看了她一眼,淡然道:“来了。”顿了一顿,又问:“怎么这么高兴?”
“我有吗?”上官滢滢摸了摸自己的脸,“没有吧?”
“你眼角眉梢都是笑意,只是你自己都没有觉察吧?”义兄朝她伸出手,“上来。”
上官滢滢看着义兄的手上戴着质地非凡的手套,在月光下发出玄黑的光,如同黑色骏马背上最闪亮的鬃毛。
她把小手搭了上去。
月光下显露出黑与白最炫目的反差。
义兄眯了眯眼,手掌一紧,手臂用力,将她拉了起来,坐在自己身边。
“义兄,您呢?也有高兴的事吗?”上官滢滢坐定了,想起刚才从悠远变得欢快的箫声,也好奇地问道。
“我……?”义兄似乎愣了一下,往自己身上看了看,摇头道:“没有,我没有高兴的事。”
“没有?那是我听错了?义兄刚才的箫声可是很欢快呢!”上官滢滢歪着头,看向义兄带着面具的侧颜。
义兄的黑色金丝面具反射出月白的光,看不清他的样子。
“有吗?哦,义兄是看见你过来了,心情很好,好久不见了,你有没有好好练功?”
义兄若其事地站了起来,拔出腰间长笛,当成兵器,丝毫没有提醒,就平平送了过来,往她肩上的肩井穴敲去!
上官滢滢面色一凛,整个人往后倒去,一个轻盈的翻身,瞬间从卧牛石上跳了下去,踢出的长腿带着劲风,往义兄的手腕处踹过去!
“好!”义兄忍不住赞叹一声,平地跃起,往前一纵,跳下卧牛石,避开她的连环踢。
“不错!反应迅速,在躲避的时候还能寻找机会反击!——最好的防御是以退为进,你总算明白这句话了。”
上官滢滢单手撑地,借着一撑之力让自己很快站了起来。
义兄很快又攻了过来,并且速度越发快了。
上官滢滢开始的时候还能抵挡得非常轻松,但是慢慢地,随着义兄功力的加重和速度的加快,她已经渐渐支持不住了,双手出得越来越慢,双腿更是觉得有千钧重,都快提不起来了。
义兄见她这一次在自己的全力进攻下,居然能够支撑半个时辰之久,已经很进步很了,便收了内力,引着她在沙滩上跑了一圈,才停了招数,笑着道:“行了,今天就到这里吧。”
上官滢滢哀嚎一声,坐在了沙滩上,气喘吁吁地道:“义兄!您今天是练了什么神功?力气太大了吧!”
义兄看着她小脸上晶莹的汗珠,还有因为出了力,更加红艳的双颊和丰润的双唇,咽喉紧了紧,别开头,不去看她,将长箫别回腰间,背着手道:“行了,今儿就到这里。你练的不错,继续保持。”
说完就要走。
上官滢滢想起要求义兄的事,忙一撑沙滩,站了起来,在义兄背后叫道:“义兄!义兄!您等等!我有事要求您!”
义兄的脚步顿了顿,轻轻叹了口气,无奈回转身,静静地凝视着她,“……什么事?”
“是这样的。”上官滢滢用袖子擦了一把额头的汗,“今天我家里桂花宴,出了点儿事。有位世交大人,在我家的宴席上被人打了,我想为他出口气……”
“被人打了?为何被打?”义兄负手转身,看向远处的海岸线,四周安静得只剩下海浪冲刷海岸的声音,
上官滢滢抿了抿唇,不好意思地道:“是这样的。今天,我……我……我退亲了。”
“退亲了?”义兄似乎很是意外,皱了眉头道:“你的未婚夫不是永兴侯府的世子吗?这么好的亲事,是他们不要你了?”声音跟着变得肃然,“谁敢看不起我义妹?!”
上官滢滢抿嘴一笑,暗忖义兄也不知是何方神圣,说话口气恁般地大,一边摇头道:“是我们要退的亲。总之他们看我不顺眼,我也不想自讨没趣,大家以后桥归桥,路归路,大路朝天,各走一边就是了。”
义兄回眸,轻轻瞟她一眼,问道:“那你想怎样?还想着司徒世子?”
上官滢滢摇摇头,苦笑道:“义兄您说哪里话?我怎么会想着司徒世子!退了亲,我可算松了一口气了。不然以后成亲了,还真不知道要怎么跟他过日子……我跟他不是一路人。”
“哦?还有这回事?来,要不要跟义兄说说,你为什么不跟他是一路人?”义兄似乎有些好奇,循循善诱地问道。
上官滢滢却不想在别人面前说以前的未婚夫,不管是好话坏话她都不愿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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