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草民张百。”
“民妇张陈氏。”
“因何击鼓!”
张陈氏听闻这句话猛然向前跪行了两步,伏在地上哭道:“大人,请达人为民妇做主!”
张百也跪在身后掩面哭啼。
司帛厉声问道:“有何情要诉,又要本官为你做何主,请一一道来。”
张陈氏道:“民妇状告当朝兰台令大人沈奉,欺压百姓,强抢民女,害得我唯一的爱女,不忍受辱,含冤而死,请大人为民妇,为民妇的女儿做主!”
张陈氏口口声声状告兰台令大人沈奉,在场众人又是一阵唏嘘。
张陈氏哭道:“大人,我们夫妇二人原本是在东街开了一家豆腐铺子,一家人三口生活不求富贵,但求家人能够永远生活在一起。可是昨晚,应兰台府人的要求,称现在府上在办丧事,一应吃食全换成素食,特意让我们送些新做好的豆腐过去。因为府上要的多,我们忙不过来,小女体恤,便也帮忙去了。谁知,谁知在府外碰到了沈大人,他竟然对小女起了别的心思,想要让小女去他府上做妾,为他开枝散叶。小女不从,他却丧心病狂的将小女强行拉入府内。我们夫妇二人心下着急,却奈何被人拦住了去路,去不得府内,只能在外等候,谁知等来的却是小女的尸体啊……大人!”张陈氏越说越激动,最后头伏在地上,颤抖着身子哭道:“虽说他为兰台大人,为朝廷命官,但是小女的一条生命,也不能白白的就这么丢了,请大人做主!”
面前跪着的人口口声声要告兰台令沈奉,且张陈氏说得动情,连跪在身后的张百也哭的险些背过气去!
司帛眼神落在他们前方那草席处,问道:“那里头裹的是何?”
张陈氏抬眼看了一眼前方的草席,哭啼着,颤抖着伸出手,直至将草席完全打开,呈现在大家面前的则是,一位面色苍白的女子,脖子间一条深深的勒痕,她紧闭的双眼,僵硬的身躯,足以证明她是上吊而亡。
张陈氏颤抖哽咽道:“大人,这便是小女啊。”
眼下这么个情况,司帛立即对着一旁的人低语,让那人前去兰台府中请沈奉,又着人去唤仵作。
约摸半个时辰左右,沈奉才迟迟的进来,他看到跪在地上哭啼的夫妇,再看到地上那已经苍白无一丝血色的尸体,眼中是一闪而过的慌张!
见沈奉进来,那对老夫妇竟是恶狠狠的指着沈奉,若不是被一旁的人拦着,他们真的要扑倒他的身上,将他按在地上痛打一番。
“沈大人,面前的这对夫妇,以及他们已故的女儿,大人可认识?”司帛的目光盯着沈奉沉声问道。
眨眼之间,沈奉的神色已经恢复如初,这虽然是廷尉府,但是司帛总归来说是暂代,廷尉府升堂传召,他不得不来。但是来了,他身为朝廷正四品官员,官位也是在司帛之上。
是以,他官架子端的十足的道:“不认识!”
“你!”惊闻沈奉说的不认识,张陈氏跪在那里,气愤的指着他,“你竟然说不认识我们,你良心何在!昨晚小女随我们去送豆腐时,是你对小女起了色心,强行将小女拉入了府内,出来便是躺着了,一条人命,你岂能说不认便不认呢?”
面对张陈氏的怒骂与指责,沈奉依旧老神在在,看也不看跪在地上因为他的一句话,气愤的浑身都在抖的张陈氏,“本官身为朝廷要官,岂是你等刁民说诬告便能诬告的呢?再说,本官现在府上有丧事在办,怎的会轻而易举的便对你一个卖豆腐的孩子起了色心!是不是你们昨晚送东西时,府上的下人克扣了你们些银子,你们便想出这样子的法子来诬陷本官!”
沈奉的一句话,惊了堂上的老夫妇,张陈氏哭道:“你!当真是蛇蝎心肠,我们夫妇老年才得此一女,怎会为了一点银子便要了小女的命呢。”她伏在地上朝司帛磕着头道:“大人,请大人明鉴,民妇所言句句属实,却是他污了小女的清白,逼死了小女啊。”
沈奉一甩袖袍怒道:“你说是本官杀了你家孩子,证据呢,证人呢?”
张陈氏道:“我们夫妇日夜守在兰台府前,亲眼所见就是证据!”
“笑话!”听闻张陈氏的话,沈奉哈哈一笑,“你们是死者的亲人,存心诬告的证词,觉得可以服众吗?”
沈奉方才的那一句话也算是说到了正点上,因为在场若是没有第三方证词下,亲人之间的证词,是要等官员找到充足的证据能够证明他们所说的话无假,这才得以敲定案件!
也就是说,今日朝堂上找不到第三个证人的话,依旧治不了他的罪!
庄墨站在人群中看着这一切,如今案子已经到了白热化的局面,若是司帛现在手中没有充足的证据,证明此次案件必然是要搁置一段时间,那么沈奉这段时间内,便会有充足的时间将证据销毁!
现在就看司帛会如何办了。
可是堂上的司帛目光看向堂上的夫妇,沈奉,一句话也不说。
庄墨低头思索了一下,仿佛有些明白司帛的用意了。
他目光若有若无的看向身后,高仙庸问道:“看什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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