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夫看了很久,所有的人都很紧张,但是谁又能看清宇文滟的表情,她的额头还冒出了小汗珠,对连雪的病情相当紧张。
大夫站了起来,楚连城紧切的开口问道:“大夫,我妹妹得了什么病?”
大夫的面部表情很稳定,没有苦大愁深,他说:“就是受了点风寒,加上心里有郁结,病情才变得这么严重。不过请放心,我开副药给小姐喝就没事了,她心里的郁结得还得靠她自己结开。”
大夫拿着笔在纸上出开药的方子,楚夫人看了眼床上的连雪,只有她自己知道,昨晚对她说了什么样的狠话,大概那些郁结就是因为王灿之的婚事。
昨日夜晚,楚连雪怀着满心欢喜去到含宁阁,先是给楚夫人拿点心吃,后是为楚夫人垂肩,为了讨好楚夫人,她可是各种殷勤使尽。连雪发现楚夫人快乐起来,便谈起了王灿之。
“娘,您真要把女儿嫁给王灿之呀?”
楚夫人先是不觉得连雪问这些是何用意,她淡淡的笑了笑:“你都这么大了,难道要为娘养你一辈子?这男大当婚女大当嫁是天经地义的事,再说,那王灿之也是一表人才。最重要的是他家底好,你嫁过去是不会吃亏的。”
楚连雪垂在楚夫人肩膀上的手忽然停了下来,她酝酿了一会儿,最后来是把那句话说出了口:“我不嫁。”
楚夫人脸色变很了青铜色,她生气的问:“为什么?”
楚连雪深深的吸了一口气,提起胆儿说了长久以来不敢说的话:“我不喜欢他,我不能接受一个和我不爱的人过一辈子。”
楚夫人听到女儿这么大胆的说爱或不爱,最后被激得脑羞成怒,她顺手一巴掌拍在了连雪的脸上:“你的女训和三从四德都背到哪去了?一个女儿家敢说出这样的话!你太令为娘失望了。”
楚连雪捂住火辣辣的半张脸,泪水顺着脸颊落下,浸湿了手心,她很伤心的说:“你从小就不管我,现在长大了,你才知道我令你失望了。小时候,你把全部的精力都放在生意上,对我们兄妹两没有尽过半点母亲的责任。哥哥有一位了不起的奶娘照顾,而我呢?只能跟着一堆下人玩家家。我今天这个样子都是拜你所赐,今天我就把话说到这里,王灿之我是绝对不会嫁。”
说完,楚连雪捂着脸匆匆往屋门走,楚夫人见女儿又开始任性,她大声命令道:“你给我站住。”
楚连雪停在门口,泪水依然倾覆。楚夫人冷冷的说道:“我告诉你,王灿之你不嫁也得嫁,自古以来;婚姻大事都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
楚连雪看着天上的一轮皎月,她含泪笑道,最后扔给楚夫人一句更狠的话就走了。
“要我嫁给王灿之?哼哼…….除非我死了,你把我的尸体送上花桥抬过去。”
楚连雪提起裙摆,疾步离开含宁阁。屋子里,楚夫人也气倒在地,只是她那么好强,那么好强的喜欢在子女面前装。她只是一个女人,扛起若大的家业,现在还要操心两个孩子的事。儿子都二十五了依旧未娶,她这做母亲的有多担心。
如今这女儿又拒婚,还把小时候的事拿出来,一字一句的刺痛着楚夫人的心。
楚连雪一边哭着一边走向连池边,这个季节已是深秋,月高风凉,她坐了很久,最后收拾脸上残留的眼泪,浑浑噩噩的走回自己的房间,她不说话,也不理睬碎儿。一个人爬上床,用被子把自己包的严严实实的。碎儿纠心的站在一旁,只能隐隐听到楚连雪发出抽泣声。
很快,大夫就把开好的方子递给马管家,马管接接过方子,便伸手引导着大夫:“请跟我到账房领钱。”
大夫背上他的药箱,很礼诚的向楚夫人弯了弯腰,最后随着马管家走出门间。关慧心上前看了看昏睡的楚连雪,不禁感叹道:“这连雪好好的怎么会有郁结呢?”
“我看是大夫乱说的吧,表妹平时活拨乱跳不像有郁结的人。”江倾宇也帮腔的替关慧心接下后半句。楚夫人脸上没有一点表情,她只是轻哼了一声就离开了。
楚连城走到床边,最后又把目光投在宇文滟身上。他说:“宇文滟,今天就由你来照顾小姐。陶窑那边等小姐好了,我再带你去。”
本来宇文滟通过了楚连城的考试可以去陶窑那边管账的,可没想到上任第一天,楚连雪就生病了,连城担心妹妹,才把宇文滟留下来。宇文滟跟楚连雪很要好,就算连城不要自己留下,她也会尽心照顾好连雪。
宇文滟点了点头,楚连城靠着手正要出门,关慧心忽然追了过去:“连城表哥,让我去帮你吧,过去我父亲做生意时,我也常伴他身边,所以对一些管账之类的事都懂。”
楚连城并没有拒约,他弯起嘴角点了点头。而身后的江倾宇却急的跟猴似的,他是那种关慧心上哪?他就跟到哪的人。现在关慧心要去陶窑,他自然也会编个烂理由跟去。
“表哥,我爹让我留在青陵跟你学做生意,要不你也带上我吧?”
楚连城只是干笑着点点头,这江倾宇来府上一个月,从来没见他认真学过生意上的事,每天只会玩蛐蛐,带着关慧心钓鱼看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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