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亦深回忆着自己这些年是如何被人当作傻子一般玩弄在股掌之中,回忆着自己这么多年来,是如何被辛惠蒙蔽,如何被自己还算得上信任的人,一再欺骗。
“‘御火’在我离开之后的后期执行官,有过一次换届,而这个换上去的人,也是一个能力还过得去的人,不过他这个人太唯利是图,才会格外容易受人利用。我从他嘴里知道的一个情况,是那次换届是苏董事您一手促成,他能够上位‘御火’执行官,也是托了您的福。”
一名董事翻阅着严亦深刚才交到他们手里的文件,逐字逐句详细阅读,终于,让他发现了一处不对劲,合上文件,他发问,“‘御火’已经是过去式,现在最重要的是眼前严氏集团的问题。”
“你这上面说,辛惠所拿的巨额款项目前还在国内没有被她所转移。那我就有一个疑问了,如果这些钱都还在国内,那辛惠去到国外也就没有意义,她的所作所为一旦被发现,她的所有账户就都会被冻结,她在国外恐怕也待不了多久。”
“您说到了一个关键问题,但我想,这个问题只有苏董事一个人,可以为我们详尽解答。”严亦深回答说。
即便在看了这文件之后,苏玮峰早已经面如土色,但他却仍是负隅顽抗,心存侥幸,不过是空口无凭的事情,有什么好慌乱的。
“什么问题?又有什么好解答的?你这些东西不过是一纸空文,证人呢?证据呢?你这才叫诽谤吧。”苏玮峰说话变得急躁起来,早已是失了最开始的淡定自若。反观,严亦深倒是越发气定神闲。
从方圆站在他这一边为他说话开始,命运的天秤就已经倾斜向他的方向,严亦深很清楚在场的众多董事中对他不满、不服气的有很多人,但是一旦涉及到他们自身的利益他们就会很关心。他不需要多做些什么,他只是需要稍微推波助澜,将在他们中间本就存在的鸿沟拉大、加深。
早在今天之前,他就已经知道可能会发生什么事情,也很早就去找了方圆,希望她能够帮他一把,她没有直接应允好还是不好,但这几天在忙严延丧事的时候,她主动找上了自己,告诉他会有人借此时机逼他让位,逼他让出严氏总裁的位置,她说,他想要替严延守住一般的江山。
严亦深没有料想到他们居然如此的心急,其实这样也好,他也就不需要给他们留什么面子,他们不仁,也就休怪他不义。
走到严延的遗像前,严亦深拿起一炷较为粗些的香来点燃,插在了香炉上,也是同时,先前的一炷香恰好燃尽,熄灭落下。他的遗像是黑白两色,即便已经是在这个不再讲究那么多规矩,遗像照片也可以用彩色的现代社会,严延还是让人为他准备了黑白两色的遗像。
看着照片里严延格外严肃的模样,严亦深心语,‘爸,我没有想到他们甚至连你的葬礼都等不过,让你看见他们这么真实的样子,我实在是抱歉。’
上好香,严亦深回答苏玮峰的问题,“你要证据,要证人我都可以提供,不过不是提供给你,而是提供给警方。”
“事已至此,我索性就开诚布公了吧。”严亦深不再拐弯抹角,他刚才都是在给苏玮峰自己承认的机会,但他却太过执拗的拒绝了最后的机会。
“辛惠没有转移财产,是因为她还在国内,警察已经查阅过数次机场的监控录像,核查过当日登机离境的人员当中并没有辛惠,所以,她说她要飞往国外只是一个障眼法,而事实的真相,就是她现在就躲在苏董事的别墅里,她能在公司拿走那么多钱而不被人发现,正是因为有苏董事的帮助,才让她一手遮天。”
严亦深每多说一句,脸色也就越难看一分,“不得不说苏董事,你藏人的功夫还真的是没几个能比得上,我们都是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把人给带回来。”
“带回来?”苏玮峰精明的脑袋一下子停转了,严亦深的意思难道是?
严亦深皮笑肉不笑的扯了扯嘴角,“没错,我把辛惠给带回来了。”
一听到这话,苏玮峰整个人都完全僵住了,僵硬的坐在沙发上,看到门口有警察带着长发及腰,穿着宽松衣服的女人走进过了严家大宅。看到那个女人朝他走近,苏玮峰知道,完了…一切都完了。
“不好意思严先生,虽说局长和我们打过招呼,但您最多也就只有半个小时的时间,还请你抓紧。”将辛惠带来的警察如此说。
严亦深则是客套的说,“辛苦各位了才是,我想最多也就只有不到半个小时的时间就可以将她带回去。”
女警解开辛惠的手铐,将暂时的自由给了她,辛惠容颜憔悴,长发因为许久未梳已经打了结。卸下厚厚粉底所制成的面具,她的脸上早已布满了或深或浅的沟壑,化妆品中所含的化学物质已经将她的脸摧毁,才三十多岁的年纪,看上去却已是垂垂老矣。
揉了揉疼痛僵硬的手腕和手臂,辛惠冷笑着说,“你这是准备要清理门户吗,严亦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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