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问瑶瑶,她怎么会有我电话。
她说是找一个姐妹问来的。
想想做蒙事阴倌的那三年,我最乐意接待的就是她们这行的客户,也就不觉得奇怪了。
出于某个目的,我直接把她带回了城河街。
刚下车,就见几个熟悉的身影在街口的一家丧葬铺说着什么。
“大宝,你怎么来了?”我走过去和窦大宝打招呼。
见桑岚和季雅云等都回过头,我不禁有些尴尬。
貌似经过上次驿站里的事后,我和桑岚都在刻意回避对方。
不知道为什么,那晚过后,偶尔和季雅云照面,她竟也有些怪里怪气的…难不成桑岚把童养媳的事跟她说了?不应该啊……
窦大宝说老何‘奇迹般的复活’,已经把他从后街31号赶出来了,他现在是无业游民,到处游荡。今天他过来玩,恰巧见这家铺子要出兑,就打算盘下来。
我和原来的店老板不怎么熟,但也在他这儿买过几次黄纸之类的,感觉老板是个实诚人。
问了下价钱,倒是便宜的很,见窦大宝一门心思要干丧葬这行,也就没反对。
正准备谈细节,忽然就见桑岚等人的神情都变得古怪起来。
“这是谁啊?”窦大宝瞪着我身后问。
我反应过来,指了指瑶瑶,“一个朋友。”
话说完我就后悔了。
瑶瑶昨天被带到局里的时候,只套了件风衣,里面穿的还是她那身‘工作服’。
一夜没睡,她脸上的风尘意味更浓,再加上身上的行头…只要不是傻子,都能看出她‘路数不正’。
潘颖斜眼看着我一边被挠破的脸,不阴不阳的说:“她抓的?看来昨晚上够激烈的啊。”
“边儿去!”
我昨晚折腾大半夜,几乎没怎么睡,也懒得跟她解释,含糊说了两句,直接领着瑶瑶回了家。
我从楼上拿了褥子和毯子,让瑶瑶先在楼下长椅上补个觉,然后胡乱冲了个澡,上楼就睡了。
迷迷糊糊间,我似乎听到一个女人的声音。
声音断断续续,像是病人的呻`吟,却更有些旖`旎。
感觉几丝冰凉洒在脸上,我猛一激灵睁开了眼睛,就见我竟是处身在户外的一片空地上。
我的第一反应是,难道又到了阴阳驿站?
可当我看清周遭的情形,顿时就愣了。
天色漆黑,下着雨,我面前的居然是废品站那间堆置废品的棚子。
女人的声音从棚子里传来,时不时还说着什么,只是很含糊,根本听不清说的是什么。
我下意识的走进棚子里,昏暗的角落里,一个油乎乎的胖子正在对一个穿着红裙的女人做着污秽不堪的动作。
旁边一个同样打赤膊,脏兮兮的瘦男人正一瞬不瞬的看着这一幕,一副迫不及待的猥琐样子。
最恶心的是,他手里还揉捏着一团黑色的‘布团’。
我很快就意识到这是在做梦,只觉得一阵作呕,就想强迫自己醒过来。
但就在这时,胖子身下的红裙女人突然猛烈的抽搐起来。
我感觉不妙,本能的想去摸包……
棚子里同时传来两个男人杀猪般的嚎叫声。
胖子根本都没来得及从女人身上下来,就被她掐着脖子翻身按在了地上。
红裙女掐着胖子,却是后脑勺朝着我这边,面向着瘦男人,像是在瞪视他。
瘦男人尖叫不断,都快没人腔了。
就在胖子被掐的快要没动静的时候,他突然又是一声高分贝的嚎叫,竟把手里那团黑色的布胡乱套在头上,回过身,像只被追打的丧家狗一样朝着纸板堆里爬去。
虽然我清楚的知道这可能是前晚发生在棚子里的一幕,可还是忍不住肝儿直颤。
或许很多人都在动物园或者电视上见过狮子老虎捕杀野兔之类的小动物,再不济也见过猫抓老鼠。
可一旦反过来,野兔把老虎咬死、老鼠把猫摁在爪下,那种场面带来的震撼程度是决计无法想象的。
胖子彻底没了动静,红裙女人低头看了他一眼,突然猛地把头转向了我。
她应该是化了妆的,可妆容却掩盖不住灰白的脸。
那张脸,完全就是死人的脸。
而且,她的两个眼珠子全都是白色的,就像是被白蜡封住一样……
“啊!”
我控制不住的一声大叫,猛地从床上坐了起来。
好一阵缓过神来,才发现贴身的衣服都被冷汗浸透了。
感觉身上冰凉,我有点分不清刚才是做梦还是现实。
这一身……到底是汗水,还是被淋的雨水?
我怎么会做这种梦……
胡乱抹了把脸,下了床,忽然被一种诡谲的感觉牵引着目光看向房间的角落。
放在墙边的五宝伞不知何时竟然自己张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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