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开始,由孙忠明联合你其他几个表亲叔伯把持,后来孙忠明想独揽大权,便暗地里用手段将其他的人赶下台。”
孙婕柔怔怔的听着,“你说的这些,后来我有所察觉……”
“可已经迟了,你势单力薄一个人,斗不过权力已经渗透到孙氏每个角落的孙忠明。”曲子晋一句话点破孙婕柔的处境。
“是啊,或许当初我就不应该出国的。”此刻,孙婕柔忽然有些恨,恨自己母亲的不作为。倘若她当初坚持一下,势必会得到当初还忠心拥护父亲后来被孙忠明撵出去的元老级别的人物,那样哪还有孙忠明的后来崛起。
“现在说这些已经无用。”对于孙婕柔迟来的感慨,曲子晋无动于衷,像孙婕柔这种富养出来娇滴滴的大小姐,根本就不适合掌管庞大的家业,更何况出国留学期间,她一直学的是艺术,跟商业管理不沾半点边。
“知道为何前段时间,他一直极力促成曲孙两家联姻么?”见孙婕柔保持沉默,曲子晋又抛出一个问题。
“先前我以为,他只是出于我对你深深的爱慕,想成全我,可此刻既然被你拿到明面上来说,恐怕远不止那么简单。”孙婕柔并不笨。
“没错,霸占孙氏后,他还妄想吞并秦晋,而最便捷的方法,便是联姻,促成秦晋和孙氏的合作,之后一步步蚕食秦晋集团的资产,架空我的权力和地位。”
孙婕柔听的目瞪口呆,她一直以为孙忠明只对孙氏有不轨之心。不料,他居然还盯上了秦晋。
怪不得,在得知联姻与合作都无望的情况下,孙忠明却说他有办法,甚至短短几天之内,让外资方下了两家公司必须合租的指令。
之所以这么做,是因为舍不得秦晋这块肥肉。
“我本就不屑用联姻的方式壮大秦晋,而后觉得不对劲调查出孙氏高层的阴谋更是坚定了我的决心。”说着抬眼,直直的盯着孙婕柔,“而断掉孙氏联姻年头的最好办法,就是娶一个,我爱,亦爱我的人,结婚。”
“所以,你选了柳絮?”孙婕柔咬唇,眼里有着隐隐的不甘,顿了顿话锋一转,“可据我所知,她在你公司三年,你都无动于衷,却偏偏赶在我回来前下手,这时间外面也太巧合了。”
“你选她,真的是因为爱她吗?倘若是,你蛰伏了三年,不像是你会做的事情。”
心里藏着阴暗的人,总是爱钻牛角尖,话都说到了这个份上,她关注的永远不是放手,安安心心找一个喜欢她的人去过日子,而是专挑别人言语间的漏洞。
“的确,三年的时间里,我对她有好感,但一开始也只当成一个协议,可渐渐地,我发现,她身上有着别人所没有的优良品质,继而爱上她。”说到这儿,脸色变得严肃而凝重,有着认真,“而她,将是我曲子晋这一生,这一辈子,唯一的妻子。”
话掷地有声,落在孙婕柔耳朵里,却宛如刀割,深深戳进肉里的指甲,硬生生折断,孙婕柔却不觉得疼。
因为身体上的疼痛,远不及心口上,血肉模糊的疼。
曲子晋用的词,不是喜欢,不是有好感,而是“爱”这个字。
曾经,她以为一辈子都不会从曲子晋口中听到这个字,因为他是那么的不解风情,骨子内外都透着冷。
可今天她听到了,却对对着另外一个女人。
眼泪争先恐后的涌出眼眶,眨眼的功夫视线就变得模糊,精心画着的妆容也因为沾了泪水的缘故,晕染开来,花花绿绿的挂在脸上。
曲子晋就那么看着,半晌见孙婕柔没有要停止的趋势,叫来侍应生拿一叠纸巾过来,他能做的,也仅此而已。
侍应生拿着纸巾过来时,看见眼前这一幕,有微微的诧异,孙婕柔哭的伤心不已,而坐在对面的男人,却无动于衷。
曲子晋知道侍应生在诧异什么,薄唇微勾,继续保持着优雅的坐姿,面无表情的看着对面不住抽噎的孙婕柔。
人的心说起来很大,其实很小,小的装下了那么一个人,就再也容不下旁人。
倘若此刻流泪的是柳絮,他会感同身受,会想方设法的安慰,会把她揽在怀里,轻柔吻掉她眼角的泪。
哭了有一阵子,声音渐歇,孙婕柔拿过纸巾,轻轻拭着眼角,原本奢望着曲子晋替她擦掉眼泪,可等了许久都不见,孙婕柔便知道,是她妄想了。
从小到大,她在曲子晋面前哭了很多次,而他,从没亲手为她擦过眼泪,连一次都没有,顶多,就是将她从地上扶起来。
心冷到,绝情到这个程度,孙婕柔忽然不知道该如何评价他。
走进他心底的人,能享受到他宠溺入骨的爱,而在外面徘徊的人,却看不到一丝一毫的希望。
而她,是后者。
情绪平复之后,眼眶仍有些红肿,孙婕柔回到正事上,“你把录音发给我,而不是直接交给警局,目的何在?”
“觉得,你应该知道这些。”微挑眉峰,曲子晋声音淡淡。
“只有这么简单?”孙婕柔不肯相信。
曲子晋没再继续这个话题,“今天我来,还有一件事要告诉你,当年你父亲的死,怕也不是单纯的意外。”
突如其来的一句话瞬间吸引了孙婕柔的注意力,眼底有着深深的不敢置信,带来的震惊比那段录音更加强大,“你说这话是什么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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