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我带她走。
身后的楚凡吓了一跳,急忙拽了他一把,生怕下一秒少将就会出手扭断他的脖子。
可沈凌萧却是铁了心不肯退让,第一次在西南基地的时候,他退了,秦卿中了一次毒休养了一个多月。第二他退了,她来澳门没了一双眼睛,他没办法再眼睁睁看着她继续伤害自己的身体。
“她不会离开这里。”封衍没有发怒,只是冷得像是一块冰,又是理智到无懈可击,令人恼火。
“如果你真的爱她,当初就不会让她来澳门。”沈凌萧第一次没有被他冷漠强大的气场所击退,而是上前一步扯住了他的衣领,将一切世家公子良好的教养都抛之脑后,“换做是我,我就算绑,也不会让她来闯这个龙潭虎穴。狙击营这次立了头功,又可以在全世界引起轰动,那你想过她以后该怎么办吗?”
你们分明已经权势滔天,我们还要来滩澳门这趟浑水!
对的,他其实一直为之困惑的都不是秦卿为什么不喜欢他,而是秦卿跟封衍为什么一定要朝着更高处走,即便中途会被摔得粉身碎骨也不退让。
少年红着眼,全然没了往日里优良学霸的骄傲模样,更像是在牢笼里挣扎的困兽,连好兄弟楚凡都被他深深震撼到忘记了阻拦。
“你不是她,也不了解她。”面对这样的情敌,封衍没有拳头相向,甚至连反抗都没用上,只是一双深邃的眸子凝视着他,冷静而沉稳道:“你们的每一步都是别人铺垫好,前途一片平坦,而对她而言,前行的每一步都是刀山火海。她得从尖刀上踩着别人的尸体才能活下去,你们不是同一类人。”
沈凌萧口中的安稳幸福,或许是他唾手可得的东西。但对于此刻躺在病床上的少女来说,却是必须付出千百倍的坚信才能达到的彼岸。
他从未觉得这样的她需要怜悯跟同情,因为这是对她的侮辱,所以从来也不屑去解释。
后来沈凌萧走了,走得狼狈而萧瑟,终究没有再提及要带秦卿走的话题。
赌王一死,一夜天的人手迅速接手了赌场的生意,以免澳门陷入瘫痪。
那一晚的事情成了狙击营档案里的最高机密,整个军,区高层默契地对这次行动保持了缄默,无论是私自调动直升机入境还是发射导弓单,在封月的死亡真相浮出水面后,消息便被彻底封锁。
封家人的不露面,让所有人都不敢发表意见。
狙击营以驻地防恐为名在澳门逗留的半个月后,詹辰醒了,开始接手樊家处理事务。又过了半个月,在枝头开始抽出嫩芽的时节里,秦卿被一只窗台鸣叫的黄鹂鸟吵醒。
长久的沉睡让她脑子一片昏沉,四肢都处于瘫软的状态,肌肉也跟上次经历过海底爆火乍后一模一样,酸胀无比。
而这一次,状况又多了一样。
她动了动被阳光晒得有些温热的手指,抬到眼前看了看,却是什么都看不到了。
“你需要复健,暂时不能过度运用肌肉。”身侧,一道熟悉的声音传了过来,接着一只大手轻轻包裹住她的指尖,安放到了温热干燥的掌心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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