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堂布置在樊家大宅,算是让从小就生活在家这里的樊经宇落叶归根,也充分体现了赌王对于这个儿子的重视。从早上七点钟开始,车辆依旧一直陆陆续续不间断地从山下开上半山腰,前来吊唁的人几乎囊括了整个澳门的上层人士。
连区市,长都派人亲自前来慰问,一方面是碍于赌王的地位,另一方面也是想探听虚实。
其实大部分人都抱着这种想法,可来了以后看见灵位前面的骨灰坛,便都是吃了一惊。
澳门的风俗随的是粤东地区,死者出殡前要梳洗干净让亲朋好友见上最后一面,举行完告别仪式后才送完墓葬园林进行火化入殓。
樊洪自然也不例外,而且樊经宇作为唯一一个樊姓男丁,其地位就仅次于赌王,现在突然暴毙,尸体都被早早入殓火化,这种反常的操作让所有人都嗅到端倪。
“四哥呢?”守在灵位前的三个樊家女儿裹着黑色纱衣,头上戴着白花,一一向吊唁的人点头道谢,三人目光都是泛着红,在接待完一拨客人之后,孟冰转头看向了身边的大姐。
“从早上就没见人。”大姐压了压眼药水滴过度有些泛疼的眼角,余光在人群里梭巡了一圈后低声补充了一句,“陆云月也没来。”
按理说,家族继承权的关键时刻出了这档子事,涉及到自身利益都应该跟他们一样,真伤心也好作秀也罢,都会在第一时间赶回来。
现在反而是另外两个强有力的候选人不见踪影。
“五哥的死,绝对跟陆云月脱不了干系。”这时,樊娇娇突兀地说了这么一句,在目前扑朔迷离的情况下触动着敏感的神经。
“你说这话,有什么证据?”孟冰也没阻止她在灵前讨论死者,左右她眼角的红色是用粉扑扑出来的,樊经宇是化成一捧灰还是化成一具白骨,于她而言都不会有多大的动容。
樊娇娇倒是真伤了心,她跟樊经宇年龄相仿,两人虽然从小打打闹闹,可感情也是最深厚的。就算这次站队了詹辰那边,但也从没起过任何歹毒的心思。
“那天晚上,我忘了拿东西所以折回来,听见五哥在饭厅里威胁姓陆的。他前脚刚说完,后脚就出了事,绝对是陆云月干的。”
看着樊娇娇咬牙切齿,眼圈又迅速红了起来,孟冰知道她不是在说假话,但还是拍了拍她的肩膀,“这话可千万别在爸面前说,现在经宇没了,爸正伤心呢。”
她似真似假地安慰着,言语温柔,却像是一把刀扎进了樊娇娇的心。
“他才不伤心呢,要是真的在乎就不会五哥死得不明不白,都已经过了这么久,也没见他出来。”樊娇娇在情绪激动下越说越大声,嗓音里甚至还带上了哭腔,引来了众人的纷纷侧目。
孟冰跟大姐还没来及安抚,便听到了木质地板楼梯上咚咚咚传来了重物落地的声音。
樊娇娇一抬眼,眼泪瞬时便溢出了眼眶,“爸爸……”
在她的记忆里,父亲总是高大威严,身板笔直,即便上了年纪也是保养得很年轻,似乎从来都没有变过。但此时从楼梯上下来的樊洪却是拿着一根拐杖,由管家搀扶着,一头花白的头发依旧,脸上的皮肤却像一夜之间被抽干了水分,沟壑丛生,好似老了十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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