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见青年时候的样子,秦卿还历历在目,黑拳赛场上,卫冕冠军的新人王,冷峻的黑色眉眼令所有女人都为之疯狂。
他本该是一往无前的雄鹰,如今却被她绊住了脚步。
秦卿终是松了枪口,反手抱住了他劲瘦的腰身,轻轻叹了口气,“詹辰,我不需要你为我而改变,你是自由的。其实你并不爱你的父亲,是吗?”
一个强迫了自己母亲生下孩子的父亲,孩子能对其有多少真情?
如果真的爱,刚才那一发子弹早就没入自己眉心了。
“是,我一点都不想救他,我只是想逼你放弃。”这个拥抱像是行走在沙漠中的旅人找到了绿洲般,詹辰舍不得放手,只觉得心口被细细密密的情绪全部填充饱满,再也不留一丝缝隙,“你以为赌王代表的只是赌王大赛的第一名吗?他能在位置上二十年无人可以撼动,不只是他的赌术无人能敌,还有他在澳门如日中天的势力。你以为我这么多年流浪在外做了什么他会不知道吗?飙车队,地下黑拳……澳门所有的地下市场几乎都在他的把控下,你怎么赢?”
在这种情况下别说是赢,就是稍有差池令樊洪起了疑心,秦卿很可能就第二天就会横尸街头。
明面上的真刀真枪并不可怕,可怕的是黑暗里没有法度的妖魔。
“你是说,除了赌场,地下所有一切也都是赌王在操纵?”闻言,秦卿皱了皱眉,松开手直视着青年的眼睛做确认。
“是,全部,包括媚火目前也在赌王的监控范围内。”詹辰给出了肯定的答案,“本土但凡有一方士势力做大,立刻就会被纳入观察监控的范围,等势力达到一定程度就会被樊家收归己用。”
“那如果不从呢?”秦卿不相信所有人都能心甘情愿奉上自己辛苦打拼的基业。
詹辰正色道:“如果反抗,就会被抹除,带出公海,彻底消失。”
最后连尸体都会被海底的生物啃食得干干净净。
秦卿挑眉,对于刚刚树下一起喝茶谈笑风生的老者手段又有了新的认识。
“现在你知道自己要面对的是什么人物了吧,秦卿,收手吧。”詹辰看着眼前身形羸弱却尤为倔强的少女,很想抬起手宠爱地碰一碰她的头发,然而指尖动了动,终究还是抿着唇道:“我会选个合适的时间送你走。”
以后不要再回来了。
这句潜台词如果搁在三天前,秦卿或许会考虑,但是现在,已经晚了。
“……”
“你还在犹豫什么,秦卿,这件事不是儿戏。”詹辰知道她倔,却不知道她会这么倔,“你难道还看不清现在的……”
“你想杀他吗?”
“什么?”詹辰愣了愣,有些失神地盯着面前的人,似乎一瞬间有些不认识她了,半晌,他张了张嘴,“他是我父亲。”
“我知道,但你恨他,不是吗?”秦卿移开目光,视线落在了一旁盛开地灿烂的马蹄莲上,指尖轻轻碰了碰花瓣上的露水,“你很久没回来了,但打开这间花房的动作却很熟练,刚才走过来还避开了很多浇过水的地方,证明这里是你在打理,这是你母亲的地方。不,更确切地说,这是赌王打造给她的笼子。”
如何驯服一个从有才情跟傲气的女人,最直接的办法就是折断她的翅膀关进笼子里,抹掉她所有的棱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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