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伸手敲了敲小姑娘的额头,挑眉道:“你这是为了妙手大师,才讨好你祖母的?”
颜如玉立刻撅起了嘴,抱着她的胳膊,撒娇道:“娘,我哪里是为了这点子事情,只是因为老夫人是我祖母,我才对她好的呀。反正这家里,国公爷是不指望了,我们也总得找个靠山,老夫人就是合适的人选。”
她翻了翻妙手大师的画稿,不由得暗自咋舌。
不愧是举国闻名的大师,这丹青水平一流,想必雕刻的手艺也坚决不会差。
“况且妙手大师性子古怪,或许会看在祖母引荐的份上见我一面,但是最后的结构,还是得靠我自己的本事儿。”
颜如玉还是非常有自知之明的。
“你姑姑那边已然找到了康阳置下的宅子,原本只有一个看门的老汉。但是最近已然有婆子丫鬟搬进去了,想必很快那处宅子就会迎来那个外室了。”
华旋想起颜雯的苦楚来,不由得轻叹了一口气。
虽说她的两次亲事,都是身不由己,但好歹她是皇上的亲侄女,无论嫁给谁,那家人都不敢对她怠慢。
至于生出偷养外室的心,那就更加不可能了。
这么一对比,颜雯就着实可怜许多了,她虽与陈俊彦举案齐眉,但是陈家明显是阴盛阳衰,陈俊彦那种男人看起来也不像是会为了她,与家中母亲和亲妹决裂的人。
到时候收用这个外室,恐怕是板上钉钉的事情了。
颜如玉皱了皱眉头,颜雯是真的惨。
正如华旋猜想的那样,颜雯只得一女,还在生产的时候,因为康阳闹着要把外室接进府里来,气得弄坏了身子,再也不能生产。
最后外室带着陈俊彦的长子进府,不仅笼络了婆母和小姑子的心,甚至因为儿子的缘故,陈俊彦都让颜雯不要闹。
颜雯后来是活活被气死了,颜老夫人一怒之下,进宫上告。
外室死得悄无声息,颜雯膝下的女儿也被老夫人抱回颜家,改姓颜。
“娘,我估摸着康阳生辰那日,恐怕就是外室受宠之时了。”她跟着长叹了一口气,脸上露出了几分苦涩的表情。
“什么?不可能吧,她忙着过生辰,还有工夫替她哥拉皮条呢?”
华旋有些激动,下意识的反驳,当然这话一出口,才察觉自己在闺女面前说得过火了。
“这不是你一没出阁的小姑娘该管的,我之后跟你爹商量商量。”她挥挥手,明显是不想说了。
颜如玉踌躇了一下,还是道:“娘,我虽是瞎猜的,但是很有可能。康阳生辰那天,陈府肯定忙得团团转。姑父是男人,肯定在外院宴请男客,到时候喝得醉醺醺的,姑姑也顾不上他。等到晚上送走了客人,再把里外收拾了,想起来找人,小厮只告诉他又陪着哪位大人出门续摊了,估计姑姑忙了一整天,也不会再去核实了。那时候如果康阳动手,是完全能捡漏子的。”
华旋一下子不说话了,因为设身处地想一想。
她处在颜雯的位置上,如果在忙了这么一天的情况下,她肯定也就叮嘱两句,就不会再管颜宗泽了。
自己都累得不像样了,出去喝酒也有人跟着,怕什么。
“我去跟你爹说说,这事儿你别管了。小孩子家家的,天天操心那么多,容易生白头发!”
华旋急匆匆地跑出去了,显然去找颜宗泽了。
颜如玉坐在床前细想了一下,还是觉得不放心,她坐到了椅子上,用左手写了一封信。
***
很快便到了康阳县主生辰这日,颜如玉起了个大早,身边的丫鬟一起冲上来,要着手替她梳妆打扮。
“三姑娘。”柳枝笑吟吟地走了进来。
颜如玉抬眼看了一下她手中的锦盒,不由得挑了挑眉头。
这锦盒正是她之前送钗子时用的,老夫人这是要物归原主了。
“老夫人那日看着这满池娇的钗子时,就说了唯有小姑娘戴着才好看。这支钗子是您费了心思的,她必定得替这钗子找个好主子,想来想去,唯有送给您才行,毕竟您是她最疼的小姑娘了。”
柳枝边说边打开了锦盒,果然是那支金穿玉满池娇荷叶簪。
实际上这簪上的部件都是她请老师傅做的,唯有相对简单的连接是她亲自动手的。
毕竟她跟古代这些大师相比,无论在那方面都差的不是一星半点。
“那就替我谢过老夫人了,正好我这头发梳好了,还差一支主钗,这支就刚好。”
颜如玉立刻就让人接了下来。
柳枝脸上仍然是那副笑嘻嘻的表情,她的视线在屋内扫过,轻声问道:“姑娘是准备穿哪件大衣裳配?老夫人可是吩咐了奴婢,一定过来给您掌掌眼,咱们国公府出去的姑娘,必定要出了拔萃的。虽说是去别人家做客,怕抢了主人的风头,不过那主人若是不争气,也休怪别人要抢风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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