遂林溯千里迢迢地给自己的师父——童姥大人传信。
“吾师亲启,一别多日,师父身体可已康健……”吧啦吧啦,林溯连连写了三页纸。除了问候自家师父大人让她注意身体外,主要目的嘛……还是舔着脸要逍遥派医书。
把信交给林管家,让他找隔壁的走镖的大哥特意托镖,只为送一趟信。
没办法,天山距离江南旅途遥远不说,她师父手底下的灵鹫宫众人也不是好惹的。托一趟镖,总比交给信使来的安全。
办完这件事后,林大夫也没闲着。花满楼小楼里的花卉到了。一些普通花草,林溯让林管家带着丫鬟伙计们栽在了花园里头,至于能入药的,林溯则是亲自刨土,挖坑,种植,浇水。
花满楼也过来帮忙了,有些移植方面需要特别注意的花朵,则是他亲自来。
幸而花满楼送过来的都是花期还在的几种花卉,并且每种都只有三到五株。不然,林大夫估计忙到第二天晚上也忙不完。
见两人忙完,林管家上前递上早已准备好的水盆和手巾。
这般还不够。林溯擦擦手后又让人去烧两大锅热水。
“ 辛苦了。我让人去烧水了。客房有新置办的浴桶,稍后我让丫鬟去唤花平,回你的百花楼给你取身衣服。你便在这里洗漱一翻吧。我已经在春风楼定了桌,待完事后还请我们的花七公子赏个脸,移步春风楼。”
花满楼本是想回去梳洗的,但见林溯把事情安排的这么妥当,也不好推辞。只好答应了。
至于林溯后面的俏皮话,花满楼只是笑笑,到了声:“好。”
这一日接触下来,花满楼发现,这平日里不看病行医的林大夫,性子与他一位朋友有些相像。
爽朗洒脱,幽默风趣。不过,这份女孩子家独有的细心却是他那个朋友不能比的。
林溯回屋洗漱去了,花满楼和取了衣服的花平也被膀大腰圆的护院引到了客房。客房里头浴桶里的水已经放好,花平上前试了试水温,引着褪去衣衫的花满楼进了浴桶。
花满楼幼时失明,虽然长大后练就了炉火纯青地听声辩位之术,感官灵敏,仿若不盲之人。但沐浴时,却也要人从旁伺候的。这人便是花平。
“ 少爷,你说,这林姑娘也真是细心。准备好了热水不说,还让丫鬟跟着我回了趟小楼,拿一身衣物。处处着想到了。”花平拿着手巾,一边给花满楼搓背一边道。
花满楼坐在浴桶中闭着双眸,见花平这么说,笑了笑。“ 林姑娘性格温和亲善,又是女孩子家,当然细心。”
“ 可这也太细心了啊!”花平音调提高不少,发觉后又马上降下来,在自家少爷耳边悄声道:“ 您这第一次来,就准备好了一切,甚至把您沐浴的水和浴桶都准备好了。”
“少爷,你说,这林姑娘是不是……有些太热情好客了?”
其实,花平更想说的是——少爷,咱们第一次来人家这里,就在主人家里洗澡,有些不太好吧?
花满楼自小心思通透,花平不说,他也大致猜透了他的心思。
“……花平。”他叫住了还在嘀咕的花平。
“啊?怎么了少爷?”
“收声。”
“奥。”花平闭上嘴,专心给花满楼搓背。但没搓两下,又道:“ 哎?少爷你耳朵怎么这么红?可是水太热了?要不要我填些水?”
“不用。”花满楼快速答道,而后又拿过花平手里的手巾,把人打发出去,“ 你出去吧。”
“ 哎???可是,少爷,这背我还没搓完呢。”
“剩下的我自己来。出去吧。”
“ 奥。”
听到关门的声音,我们的花七公子舒了口气。水面上露出的一半胸膛和修长的脖子白皙如玉,只是再往上,水雾腾腾,模糊了面容,不过两侧的耳朵倒是鲜红欲滴,尤为瞩目。
‘这花平,今日怎么这么多话?’
花七公子顶着一对儿不知是因为热还是因为别的什么原因而充血的耳朵,心底叹了一句。
——不过……第一次上门,就在人家家里沐浴更衣,这委实……委实有些……
不知不觉地,那对儿耳朵更红了。甚至有向其他地方延伸的趋势。
“花平,进来,填些凉水。”
——这水温有点热。
林大夫语录:养花真的是门技术活儿。得跟花七打好关系。PS:不然怎么拜托他“售后服务”?
奸商?
那倒不至于。
说实在的,林溯也算是错怪了花满楼。
花满楼除了样貌品质上佳,心思也是灵敏通透的。
在楼里的几句短短的对话,花满楼就能得知林溯不是对花草上心的人,了解也不多。但是能从她口中听到“芍药犹绰约也”,遂也知道她不是一点不懂的人。
花满楼这个人,对世界,对人,对万物都抱有善意。所以他向林溯一一介绍花草并不是来自“保险员”的热情推销,而是……怎么说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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