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这么一说,雷征的脸色难看起来:“我想你是发烧烧昏了,我和伍德只是普通的朋友关系,他是大老板,对我的工作有支持,除此之外,我们没有其他任何关联。”
雷征的回答在我意料之中,他当然打死也不会承认自己和伍德有利益关系的,那等于是让我攥住他的死穴和把柄。
我冷笑一声:“雷主任,既然你这么说,那我就无话可说了。”
雷征缓了口气:“不过,我也不能左右你的想法,这样吧,既然你不肯要100万,那你的那一万,我会安排人打到你银行卡上,然后呢,我会记住你这次对小女的救命之恩,适当的时候,我会给你回报的。”
“这么说起来,雷主任也是知恩必报之人?”我用讽刺地口吻说。
雷征淡淡笑了下:“亦克,今晚的事让我心情很负责,我很不愿意看到这种情况的出现,我宁愿救我女儿的是任何其他一个人而不是你,但偏偏就是你。我和你,或许永远不是一条船上的人,我不想因为你救了我女儿就改变自己的某些观点和做法,但我也不想做忘恩负义之人。
你和李舜的关系,我很明情,李舜是什么样的人,你很清楚,我也清楚,李舜和伍德的关系,你我都明白,我们是不同利益场上的对手。当然,我们也可以不是对手,那就要看你懂不懂事理,俗话说,识时务者为俊杰,如果你能改弦易辙,我还是很欢迎的,或许,我和你之间,可以做真正的朋友。”
我呵呵笑起来:“雷主任,我知道你现在的复杂心理,人各有志,不能勉强,我做人有我的底线,你也有你的底牌,我们,或许永远也不会走到一起。其实呢,你大可不必纠结,你完全可以像以前那样保持对我的看法,完全不必因为我救了你女儿就这样矛盾难为情。
我相信一句话,善恶有报,不是不报时候未到,当我触及你的底线的时候,你可以该怎么对付我就怎么对付我,当你触及我的先的时候,我也一样不会对你放一马的。当然,你高高在上,我的相反只是幻想而已,你完全可以当我是痴人说梦。”
雷征发出一阵苦笑:“亦克,你这么说,让我很为难。”
“你的为难只是因为你觉得你欠我一个人情而又不愿意放弃自己的底线,我同时也告诉你,想把我拉入你的阵营,那是痴心妄想,伍德做了些什么,在做什么,你心里比谁都清楚,你非要和伍德狼狈为奸做坏事,那你早晚一天会得到报应的。”我说。
雷征的脸色十分难看,目光有些阴冷地看着我。
这是他一贯看我的目光,此刻不由自主又流露出来了,因为我触到了他的痛处。
但雷征很快又露出笑意:“亦克,不管怎么说,我现在只想郑重和你说一声谢谢。”
说完,雷征站起来给我鞠了一个躬。
我站起来,走到桌前,拿起笔写了我的银行账号:“记住,我的钱要打给我,只要一万,多了的话,我会送到监督委的,说是雷主任想贿赂我。”
雷征脸上的肌肉抽搐了一下,似乎有些难以容忍我的放肆。
我知道装逼总有结束的时候,该走了。
我对雷征说:“雷主任,我可以走了吗?”
雷征缓缓点点头:“当然。”
我大步走向门口,拉开门,回头看了雷征一眼。
雷征正怔怔地看着我。
我笑了笑,走了出去。
下了楼,有人等在楼门口,将车钥匙递给我,态度十分客气。
我开车直接出了院子,回到宿舍。
洗了一个操,把血衣扔到洗衣机。
我坐在沙发上,点燃一支烟,慢慢吸着,边把今晚的情景过滤了一遍。
想不到我救了雷征的女儿,也幸亏今晚救了雷征的女儿,不然我在里面肯定是要吃苦头的,雷征不会放过难得整我的机会。
但我和雷征都没有想到事情发生了戏剧性的变化,现在雷征的心里一定是极其复杂矛盾的,一向被他视为人渣垃圾的我竟然成了他家的救命恩人,这让他情何以堪啊。
雷征不会放弃和伍德的狼狈关系,自然和我还会继续在对立的战线上,一方面亏欠我一个大人情,一方面要维护自己的切身利益,他今后会如何应对如何选择如何动作呢?
在我和雷征一直僵硬的关系上,我似乎感觉自己现在占了上风,以前雷征是俯视我蔑视我,但以后呢,他还继续会对我这样吗?毕竟老子救的是他女儿的命,雷征能背负道德的包袱继续对我下狠手吗?
想想很有趣,不由笑出声来。
第二天上午,我起床下楼,开车直奔洗车的地方,清洗昨晚车里的血迹。
洗完刚要开车走,过来一个瘦瘦的小伙子,面无表情递给我一个大信封。
“干嘛?你干嘛的?”我看着他。
“这是雷主任让转交给你的东西。”他说完径自走了。
我打开信封,一万块。
妈的,不是说打我卡上的吗,怎么直接给现金了?我有些发愣,猜不透雷征是什么打算。
雷征倒是很听话,没多给我钱。
我知道如果我收了雷征的100万酬谢金,他会心里平衡起来,起码会觉得不是那么亏欠我什么了,这不是我要的,我要的就是让雷征对我觉得心理失衡,亏欠老子一份人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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