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彤这时看了一眼旁边的农家乐饭店,说:“到吃午饭的时候了,要不,我们在这里的农家乐吃饭吧,尝尝山里的特色!”
“好啊!”我说。
金淑英点点头:“行啊,好,客从主便,听你们的!”
秋彤和金淑英一起往农家乐饭店里走去,我跟在后面,边回头看了一眼出租车。
等我们吃过饭出来的时候,出租车已经不见了。
这时,我收到了杜建国的手机短信:“亦哥,我和老爷子正在回丹城的高速上,老爷子一路上唉声叹气,情绪十分低落,看起来很伤感。”
我松了口气,又叹了口气。
当天晚饭前,我们回到了海州。
第二天早饭后,我和秋彤到机场为金淑英和金景泽送行。
和金淑英金景泽依依惜别,看着他们过了安检口,秋彤发了半天怔,然后郁郁地对我说:“我们回去吧。”
我看着秋彤,她的情绪有些低落。
我点点头,秋彤叹息一声,接着转身默默低头往外走去。
我跟在秋彤身后,边走边习惯性往四周扫视了一圈。
穿过来往的旅客人群,我一眼就看到了带着墨镜围着围巾的老李,他正坐在不远处旅客休息处的椅子上,目光失神地看着安检口金淑英消失的方向。
想起一句话:人生难免会和痛苦不期而遇,其实痛苦并不可怕,可怕的是内心背叛自己,成为痛苦的帮凶。
我叹了口气,没有过去打扰老李,跟随在秋彤身后,径自离去。
当天中午,从秋彤那里得到一个意外的消息:老李血压突然升高,住进了医院。
当天下午,和金景泽通话时,又得到一个意外的消息:金淑英在办公室里突然晕倒了,也住进了医院。
这两个消息让我在吃惊的同时心里又感到了极大的不安。
我认定他们的病倒和我有关,因为在他们之间,我有意无意扮演了不光彩的角色:我没有主动去撮合,甚至还故意不作为,故意眼睁睁看着不管不问。
如果我要是有一丁点的主动意识,那么,就一定会促成他们的此次相见,这一点我深信无疑。
可是,我没有,我一丁点儿都没有,都没有去做。
为什么要这样:第一,我内心里就不愿意这么做,在老李和金淑英的事情上,我一直就觉得老李的私心太重,我就不愿意成全他。
第二,目前,似乎不是他们相见的最佳时机,这个时候相见,对他们两人似乎都没有好处,甚至会适得其反,老李是有家室的人,两人见了又能如何呢?如果金淑英和老李旧情萌发,岂不是便宜了老李,他可以脚踩两只船优哉游哉。
但是对金淑英呢,那不是太不公平了?岂不等于是时隔30多年老李又在继续伤害金淑英?岂不等于我在帮助老李伤害金淑英?
我相信只要我推波助澜,老李是不会拒绝的,他巴不得能和金淑英死灰复燃重续前缘。他现在落魄了,冷落了,寂寞了,急需要找到新的东西来填充自己空虚的灵魂,急需要安慰,那么,最适合不过的人就是金淑英了。
我不想成全他。至于他在靠山屯没有过去和金淑英相见,那是因为我不轻不重点拨的那几句遏制住了他青春的骚动,暂时没让他冒出来。
不管老李心里是不是这么想的,反正我是这么认为的。
至于说现在不合适,那什么时候合适?不知道,等着吧。
第三,这对李舜他妈也是一种伤害。要是李舜知道我背着他安排他爹和老情人幽会,给他妈戴绿帽子,不剥了我的皮才怪。
这样想着,我的心里又感到了几分安慰和安稳。
金姑姑晕倒了,听金景泽说病情不大要紧,医生说是因为工作压力过大劳累过度造成的,在医院好好休息几天就没事的。
医生知道个球啊,金景泽也蒙在鼓里啊,只有我知道金姑姑突然晕倒的真正原因。
当然,老李病倒的原因我同样知晓。
恐怕除了我和当事人,没有任何人知道。
金姑姑离我太远,我无法去看,只能去看看老李了。
去看老李之前,我给金姑姑打了慰问电话,电话里她的声音听起来很平稳,我放心了。
我没有告诉她老李住院的事,我担心她再一次晕倒。
虽然我和老李认识时间比认识金姑姑早很多,虽然我和老李之间还有着秋彤李舜丫丫的关系,但我还是从心里偏向金姑姑。
我同情弱者。
30年前的金淑英无疑是弱者,所以她才受到了伤害。
30年后的金淑英,虽然面对的是已经沦落的老李和老李夫人,虽然她已经是跨国集团的大老板,但从情感的角度来说,在老李和老李夫人面前,她还是弱者,还是最容易受伤害的一方。
现在的老李需要她的安抚和安慰,迫切需要,但那只是老李自私的需求,在他们之间,老李一直就是一个自私的人。如果这次满足了老李,那发展下去的结果,面对已经有家室的老李,对30年来一直独身的金淑英无疑会带来巨大的伤害,还会伤害李舜他娘,最爽的是老李,最难过的是两个女人。
决不能成全老李,起码目前不能成全他。
我暗暗下着决心,决定去医院看望老李。
老李一进医院秋彤就过去了,我直到下班后忙完才去。
虽然说晚上看病人不合适,一般都是上午去看,但我不在乎那些穷讲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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