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我同样想到,总编辑此次没有和孙栋恺一起来视察经营,单独来孙栋恺的地盘探营,显然也是有目的的。
他一夜之间被委任为集团的临时负责人,成为集团的掌门人,虽然是临时的,但是作为在圈子里混了几十年的人,他必然是有想法的,目前他的位置当然会是让他有些想入非非的,这对他来说,恐怕是最后的一次机会。有机会,当然是想搏一搏的,自然也是不会放过的!
而这位总编辑显然缺乏斗争的经验,孙栋恺是分管经营的总裁,他到孙栋恺分管的经营系统来视察,竟然背着孙栋恺,他这么做,显然是自以为很主动实际是很愚蠢的举动。孙栋恺说不定此刻已经知道了总编辑的举动,他心里必定会提高对总编辑防备的程度,当然,表面上,他会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的。
看着总编辑眼镜框后面那装模作样的小眼睛,听着总编辑不着边不懂装懂的大侃,我心里不由就对他失去了信心。我断定,这家伙是斗不过孙栋恺的,假如没有集团以外的人插手,假如上面决定集团的一把手从本集团出,孙栋恺必定会干掉他,他要么继续干他的总编辑,要么被孙栋恺排挤出集团去。
当然,我说的是假如,想起老李的分析,集团之外的某些人,说不定此刻也想窥视这个位置呢。孙栋恺需要面对的对手,可不止只是总编辑一个。当然,在本集团,总编辑无疑是孙栋恺最强劲的对手。
孙栋恺虽然干掉了董事长,但是他今后需要做的事情还真不少,集团内外都需要他去博弈,我不知道他会采取什么策略,是攘外必先安内呢还是先平定外面的对手再制服这个内部的总编辑,抑或,是内外同时运作。
想想孙栋恺还真不容易,辛辛苦苦扳倒了董事长,还得努力去保住自己的胜利果实不被别人窃取,还得继续向着胜利勇敢前进,为最后的胜利而拼搏。
只是,我不知道,孙栋恺的能耐到底如何,他是否会如愿以偿达到自己的目的。
看着总编辑侃侃而谈,我不由想起了曹莉约见的那个总编室副主任,想起浮生如梦那晚和我说的关于办报纸的那些话。
我心里不由有些焦虑和担忧,我断定曹莉约见那个总编室副主任必定是有意图的,必定是受孙栋恺指使的,必定是想利用那个总编室副主任给总编辑的工作下绊子,而这绊子,肯定是要从编务这边入手。
而我由于处在经营这一块,和编务根本就不搭界,也没有熟悉的人,我根本就不知道他们会从何入手,会在什么样的时间采取什么样的手段去操作。
我虽然看不起这位总编辑,觉得他不具备做大人物的能力和素质,但是我觉得他不是坏人,不忍眼看他被孙栋恺操,最后别一把手没干成,反而连目前的位置都保不住,那可就损失大了。
我想帮帮这个总编辑,却感到无能为力。
我感到了许久以来未曾有过的一种无力和无奈。
总编辑终于神侃完了,然后秋彤说了几句,无非是感谢总编辑百忙之中来发行公司视察工作,对集团的关心和重视表示感谢之类的套话,然后,总编辑就起身走了,去了广告公司。
总编辑离开发行公司,刚走出接待室的时候,曹莉急匆匆赶过来了,显然她刚得到消息,曹莉笑容可掬地说要陪同总编辑一起去广告公司视察,总编辑毫不客气地拒绝了。
看着总编辑和集团办公室主任下楼去了广告公司,看着曹莉站在一边脸上似笑非笑的表情,我猛然意识到,曹莉是受孙栋恺指使来这么做的,来走过场和形式的,她应该知道总编辑是不会让她跟着的,但是她还是这么做,这其中的目的,自然很清楚。
我想,此刻,孙栋恺说不定正坐在办公室里,通过我知道的不知道的耳目遥控监视着总编辑的一举一动。
“曹主任来了,要不要到我办公室坐会儿。”秋彤客气道。
曹莉看了看我,又看着秋彤,笑了:“好啊,秋总,对了,我昨天在逛街的时候,看到一件漂亮的衣服,我给你说说具体的样式,抽空咱俩一起去看看去。”
曹莉挽着秋彤的胳膊亲昵地说着。
“呵呵。”秋彤脸上显出有些无奈的表情,看了我一眼,然后微微一笑,和曹莉一起去了她的办公室。
回到办公室,曹滕笑着对我说:“哎,亦兄,这高层的水平就是和我们不一样啊,你看今天总编辑讲的这些话,真是高瞻远瞩高屋建瓴啊,我听了深受教育,深有领悟。”
我看了曹滕一眼:“曹兄说的是真话?”
曹滕看着我:“怎么?你不这么看?”
我笑笑,没有说话。
曹滕做关心状对我说:“对了,今天总编辑和你说话的时候,你突然冒出那一句,可不好。亦兄,我给你说,这做经营你确实懂一套,我自认不如你,可是,这在圈子里里和上层打交道,你还真需要多学学。不管你心里是怎么想的,你首先必须要明确,上层都是全能,什么都比你强,只有你向上层请教学习,上层即使说向你学习,也是谦虚的话,你绝对不能当真。你今天说的那话,对你可是不好的,起码总编辑心里会不痛快,会觉得你看低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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