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里烛火在轻轻闪烁。
沈娴照例趴在苏折的床边睡了过去。
他平放在身体两侧的手,洁白无瑕,似上好的温润的玉石。修长的手指微曲,弧度优美。
沈娴肩上的发丝忽而落了下来,丝丝缕缕落在了苏折的指上,绕指温柔。
苏折的手指极轻地颤了一下。
又是一夜相伴安然。
沈娴只顾着照顾苏折,一直没去理会,大楚和夜梁目前的形势。
原本早该回到大楚边境的,而今一拖又是这么多天。
大楚起初以为是夜梁拒不让静娴公主和使臣、将军返还大楚。后来经过交涉才得以确定,他们是在回来的半路上遇袭了。
如此,还得等伤养好以后再返回大楚。
他们是在夜梁境内遇袭的,这让大楚很有话说。
但那乔装成夜梁士兵的杀手究竟是何来历,还有待细细追查。如若不分青红皂白,就大动干戈的话,反而中了有心人的挑拨离间之计。
因而大楚那边暂且按兵不动,等着夜梁给一个交代。
这天傍晚,沈娴照例给苏折喂完了药,又用了些清水润口后,便开窗换了换空气。
斜阳挂在山前,阳光把屋子镀得金亮。
已入秋了,在这山上的阳光越发明媚而失去两分暖意。
屋子里的空气有些清凉,片刻就将浓浓的药味给卷散了干净。
平日里这院里没几个宫人伺候,避免人多眼杂。一有需要的时候,又不能及时传达。
是以沈娴需要什么不需要什么,都去院外有专门的宫人传达。
半夜里还要熬一次药,沈娴便把熬药用的药煲、药碗等用具拿出院外去,由宫人拿去清洗干净,半个时辰之后送回。
她回到院中来,房门半敞,便走进了房间去。
只是刚一站在门口,沈娴甫一抬头看,顿时脸色变了变,人就定在了门口。
方才她出去的时候还一切如常,苏折安安静静地睡在那床上。可是眼下她不过才离开片刻,再回来一看,房间的床上空空如也,哪里还有苏折的影子!
他人呢?
苏折不见了。
沈娴心里一沉,转头就要出去找人。
却在这时,冷不防一只手从半敞的房门后的死角伸来,冷不防精准地捉住了沈娴的手腕。
沈娴惊了惊,来不及反应,下一刻她的身体便轻飘飘地被拽了进去。
后背贴在了门边的墙上。
药香伴随着幽幽沉香的气息袭来,让沈娴的呼吸一下就窒了去。
她胸口有些起伏,微微抬眼,在看清面前逼近她的人时,冷不防眼眶就红了,眼底里流溢着湿润的光泽。
他发丝有两分凌乱地垂落在肩上,肩上随意披了件外衣,那眉目温浅,额头上还缠着白色的护额,五官仍旧苍白清瘦。
可是这番模样,却是沈娴做梦都想见到的。
她似清晰似模糊地看见他半低着双眼,眼里深邃得似能装下整个苍穹。她看见自己倒映在他眸中的模样。
还没来得及说上一句话,便有排山倒海的酸涩袭来,堵住了她的喉咙。
她想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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