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尔脸色一白，吓得直接从沙发上跳了起来，三步并作两步，一阵风似的冲到楼上，抬手就去推门。
门把手转了转，打不开。
燕尔顿时急了，抬手颤抖着，一个劲儿地去拍门。
“外婆?外婆你怎么了？”
外婆迟迟不回应，燕尔心里更怕，整个身体都贴在门板上，转而去喊陆圣擎的名字。
“陆圣擎！陆圣擎你们怎么了？把门打开，你快开门！”
可没人来开门。
除了之前那一声巨响，除了她此刻惊天动地的拍门声，房间里头静悄悄的，像是什么都没发生过似的。
好一会儿，卧室门忽然打开，露出了陆圣擎的脸来。
燕尔的第一反应，就是去看陆圣擎身后的外婆。
老人家静静地站着，没有身体不适，也没有任何摔到的迹象。脚边躺着一把倒了的椅子，两个人之间的气氛诡异。
尤其是外婆，眼眶红红的。
燕尔疾步走过去，一把拉住了外婆的手。
“外婆，我不是故意要瞒着你的。我们......”
话没说完，外婆已经紧了紧燕尔的手，声音微微有些哽咽地说道。
“外婆老了，你们的事情，你们自己解决就好。”
她说着，淡淡地扫了陆圣擎一眼，迟疑着开口道。
“今天很晚了，就暂时留下来吧。”
“还有，既然你们不打算离婚了。尔尔就没有一直住在我这里的必要，哪儿是你们的家，你们就回哪儿去吧。”
说完，外婆松开燕尔的手往外走，经过陆圣擎身边的时候，到底是忍不住，微微倾身靠近陆圣擎身边，压低声音用两人才能听得到的声音说。
“既然尔尔的记忆只恢复了一部分，你就该把她不知道的那些事情，事先告诉她。这种事儿容易误会，万一日子久了......”
没等外婆把话说完，陆圣擎就直接开口打断了她。
“外婆，我会的。”
两个人对视片刻，彼此在视线交汇的地方形成了一种难言的默契。片刻后，外婆转身走了出去。
卧室门一关上，燕尔立刻就走了过来，劈头就问。
“你和外婆到底说了什么？”
不过就是一眨眼的功夫，老人家不仅同意了他们继续在一起。而且看样子，似乎还被陆圣擎勾起了什么伤心事似的。
从小到大，在燕尔的心里，外婆一向内敛睿智，什么样的大风大浪没见过。如今不过和陆圣擎聊了会儿，就一副快哭的样子，燕尔着实好奇。
“还有，你们是还不是有什么事儿瞒着我？”
一连串的问题，让男人不由得失笑。
他抬手捏了捏昂燕尔滑嫩的脸颊，嘴角微微勾起，眼中闪烁着不为人知的深意。
“她不是难过，是开心。”
“至于我都跟她说了什么，我和外婆有过约定的，这是我们之间的秘密。”
燕尔顿时跟男人吹胡子瞪眼睛。
“我们是夫妻。是你说过的不是吗？夫妻之间，是不允许有秘密存在的。”
恢复记忆之后的燕尔，和陆圣擎相认之后，性格似乎跟柔和了一些。面对陆圣擎的时候，没了以往的自卑和软弱，反倒是多了几分随性和软萌。
听着她软软质控的话，陆圣擎莫名地觉得新头发软。
他伸手拖住燕尔的后脑勺按向自己的方向，俯身在她额头上印下温柔一吻，很有耐心地温声说道。
“乖。这不是什么秘密，总有一天，你也会知道的。”
而这儿，注定是他和燕尔过去时光里，是难以跨过去，也是最黑暗的一段时光。
燕尔张张嘴巴，心里深知男人不愿意主动说的事情，她即使费尽口舌，也都是无用功，索性作罢。
只是心里一旦放松下来，她又想起了一个重要的问题，忍不住就问出了口。
“对了，我在医院的时候，虽然恢复了记忆。但却只是一部分，我只记得我们当年是怎么认识，怎么成为一家人的。但是后来，我们是怎么分开的？”
对如今的燕尔来说，这才是她最最想知道的。
如果当年她没有和陆圣擎分开，那么他们多年后的开始，一定会是另外一个样子。
他们之间，也不会失去那么多，经历这么多坎坷。
男人的面部表情微微变了变，但也只是一瞬间，便恢复一派平静，只意味深长地说了句。
“你会知道的。”
又是这句！
燕尔不满地扯了扯嘴巴，对这种随时随地都能深沉的男人，真是一点办法都没有。
男人拉过她的手，往房间的另一处走去，最后在一处照片墙前停了下来，抬头看着墙上那副燕尔手绘的画儿。
还是那三个人。
妈妈。
年幼时候的燕尔。
身姿笔挺的少年。
十多年，燕尔一直不断地重复做梦。梦里妈妈，有自己，还有个看不清楚面容，不知身份的少年。
如今梦醒了，燕尔终于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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