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发光对着我冷笑了一声,说:"老子上面有人,你能拿我怎么样?老子不信你有这个本事,走着瞧就走着瞧。"
我没兴趣再跟他磨牙,转身坐回到我的车上。
"老实点。"两名警察推搡着路发光钻进警车里。
增光在车里讷讷地说:“我觉得就这样让警察带走他,太便宜这这混蛋了。就凭他这个张狂劲儿,应该先把他的肚子里打出稀屎来,然后再由警察带走。”
我躺在座椅上淡漠地说:“现在是法制社会,当然要由人民警察来给咱们主持公道。”
增光问我:“哥,咱们现在该怎么办?”
“怎么办?当然是回家过年。”我说。
腊月二十三本来是过小年,家家户户都在为置办年货而忙碌,可苏韵雅却要从自己生活的城市,逃往另一个陌生的城市。这种事情放在任何人的身上,都会感觉到恓惶悲哀,何况是一个孤零零的瘦弱女孩。
我送着她来到火车站的候车室,仿佛是完成义务似的作最后一次挽留:"不能等过了年再走吗?你看所有人都在回家,你却在离家。"
她强忍着眼中的湿润,故作轻松苦涩地笑着说:"我还是走吧,我怕自己忍不住留下来,再也鼓不起要走的决心。其实人心里只要有希望,在哪里过年都是一样的。"
我有些怅然地问她:"你还会回来吗?"
她拖动着行李箱转身,回头微笑着对我说:"我会回来的,刘良,等我回来的时候,如果你还是孑然一身,我一定要嫁给你。"
她侧着头把浅红的嘴唇凑到了我的嘴上,有一种甜甜的咸涩感,那柔滑的香舌几乎是贪婪地在我口中吮吸着。等到我睁开眼睛的时候,她已经在检票口回头,招手朝我露出了粲然的微笑。
这一瞬间我有种迷醉感,这是她笑得最美的时刻,几乎要让我产生冲动过去把她拉回来。可是我没有那样做,我身上的最固执的理智在作怪。
我已不是那种冲动的年纪,我也无法改变我们必然的命运。
火车拉着汽笛远去的时候,我坐在车里目送着车厢远去,我想苏韵雅此刻正在她的座位上痛哭流涕,来发泄她心如刀绞的割舍。
我重重地把拳头砸在方向盘上,这个路发光,我必须要让他倾家荡产,然后把牢底坐穿。
回去的时候,我去超市买了点年货,回到了家里。滨江小区那房子暂时空下了,它本来就给苏韵雅租的,她不在,我留在那里也没什么意思。
母亲从我手里接过生熟肉和蔬菜,下意识地开口问我:"小苏,她这两天没事吧?"
我淡淡地回答:"我们分手了。"
母亲有些诧异:"你们分了?你之前不是说……"
我抢过母亲的话头说:"是她提出来的,她说她不想再连累我,也不想在这里受白眼。"
母亲黯然地叹了一口气:"小苏是个好姑娘,可惜就是命太苦了。"
我默然无语,回到自己的房间,疲惫地躺倒在了床上。
和她在一起的时候心累,可是离开了,心却更累。
我想路发光很快就能意识到,他的那些人际关系都不管用了,他要是聪明一点,很快就会找人来向我妥协。
其实我是很期待着渣男郑宇能上门来说软话,每次见这小子都是那颐指气使的纨绔样儿,这次如果是他来求我,我倒可以接这个机会狠狠地挤兑他几句,也让他知道老子天下第一是个笑话加谬论。
但是我万万没想到,这次来给路发光当说客的,竟然是监狱长的儿子,韩为先。
对于这个人的印象我有些模糊,曾和他有一面之缘,是在陪孟灵参加同学聚会的时候。当时聚会现场的所有男人都对我面带敌视,只有他的态度不太明朗,像个脾气挺好的和事佬。
但我不认为他一定就人畜无害,在他身边交往的这几个纨绔子弟中,此人还隐隐地处于领袖地位。一个好脾气的人能在这样的交友圈子里占据主动?这不是糊弄鬼吗?
他约我在天香茶楼见面,这个地方对我来说很理想,我不禁怀疑韩为先是不是对我非常了解,不然为何偏偏选中这个地点。
我跟随着服务员走到茶室,看见韩为先盘膝坐在床榻上,身旁还坐着天香茶楼的老板江燕妮小姐,一个风情万种的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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