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心里的阴霾和忧郁一扫而光,打开车灯缓缓前行,驶向街口的转角时,我从后视镜里看见苏韵雅的窗口还亮着灯光,她模糊的身影站在窗前,看上去萧索孤单。
我狠狠心咬了咬牙,猛踩几脚油门逃离了这里。
江城市的夜里华灯初上,无数的昏黄汽车灯光中,我打着方向盘静静地看着前方,心中充满了对未来的憧憬。
我脸上浮现出淡淡的笑容,心想孟灵是如何从家人的严密看守中逃出来的。我又想自己真没用,在她最需要我的时候我却不在她身边。
我把车缓缓开进我家所在的巷子里,刚把车停到院子门口,一个身影突然打开我的门钻了进来,我尚未反应过来孟灵就猛扑上来,冰凉的香唇贴在了我的嘴上。我紧抱着她的身躯,发现她的身上很冰凉,在这样冰冷的夜里她是不是一直在我家门外等待。
一段长长的深吻之后我挣扎着推开她,连忙解下衣服披在她的身上。
孟灵的身上只穿了毛衣和修身牛仔裤,连外套也没有一件。我连忙抱着她给她御寒,一面忧心地教训她:“你干嘛这么傻?就这样傻傻的站在门外等候,不能叫开院子门进去吗?”
孟灵委屈地辩解说:“人家只是一个单身姑娘,怎么能随便进入别人的家门?你又不在家里。”
我赶紧说:“别说了,我们快进去,你的身上快凉透了,这怎么能行?况且你怀着孩子。”
提到孩子她的情绪突然低落下来,我连忙打开院门的锁,她跟着我缓步走进院子里。我们尽量轻手轻脚不惊动父母,可我妈还是听到了动静从堂屋里走出来。
“良子,你回来了?你后面跟着的是谁啊?”
孟灵本来躲在我的身后,见已经避不过只好怯生生地站出来,含笑着和我妈打招呼:“阿姨好。”
母亲怔立了片刻,这让我和孟灵都有些担心,只听见她幽幽地叹了口气说:“你这孩子,还没有吃晚饭吧,你和良子先到屋里暖和暖和,阿姨给你做捞面条去。”
我妈颤颤巍巍地往厨房走,我含在嘴里的话却没有说出来,只好拽着孟灵的衣袖往我的房间走去。我把她扶在床上,用双手攥着她那冰凉的小手为她取暖。
她眼睛里挂着雾花冲着我笑,那弯月似的唇娇艳欲滴,我趁机凑上去又吻了一阵。她把我拉到床边来,和我诉说相思离别之苦。
“自从他们把我强行拉回去之后,我哥就把我锁到房间里不让我出门,我妈每天站在门外苦口婆心地对我说教,我都快烦死了。”
我笑着问她:“你家人把你看得这么死,你是怎么逃出来的?”
孟灵略微有些伤感地笑笑:“他们还是逼着我做人流,怕带我去医院的时候我跑掉,所以就把医生请到了家里来。我趁着她们不注意,就把床单和窗帘铰了做成长绳从窗户里爬了出来。出来的时候身上没有装钱,也没有穿外套,我一路从市府大院跑到了三文路这里。”
我翻开她的双手,看见她手心有明显的勒痕,也终于明白刚才她为什么身上那么冷。在这寒冷的冬季里,她孤独地一人步行穿越大半个市区前来找我,就凭着那颗炽热的心和浓浓的爱意。
我紧紧地把她抱在怀里,眼泪却在眼眶里打转。我欠她的实在太多了,我可以给林曼丽以财富,给苏韵雅以温暖,但对于自己深爱的女人,我却给不了她一个归宿。
我在心底默默地对自己发誓,无论遇到再大的艰难险阻,我也一定要给她幸福,给她一个完美的家。
她甜蜜地享受着我的怀抱,嘴里说:“我其实这次来找你,是想问你我肚子里的孩子该怎么办?在过一段时间他就在我肚子里成型了,也不可能打掉了。可是我们的婚事,我妈和大哥他们是绝对不会让我们在一起的。”
“岂有此理!”我恨恨地咬着牙说道:“什么事还都由了他们了!你拿上户口本和身份证咱们到民政局去登记结婚,一旦领证之后,我们的婚姻就是受法律保护的,任他是天王老子也拆散不了我们。”
“没办法呀,我的身份证和户口本都被我妈捏在手里,我就算是想和你结婚也不能够。”她幽幽地叹了口气低头说:“我只是想问问你,我们能不能先把孩子拿掉,就能稳住我的家人,结婚的事以后才能想办法。”
我本来不想同意她把孩子拿掉,可是她被我们的爱情折磨成这个样子,实在不忍心她这样继续难受下去了。我忍着眼泪紧抱着她点了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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