觉,他脑中突然灵光一闪,想到这块麻布的用处了,就是伪装。把人给伪装成黄土地,把成千上万的兵马伪装成黄土坡。
刘秀低头看着手中的土黄麻布,问道:“每名敌军身上都有这个?”“大多数的敌军身上都有,有些没有,可能也是在偷营的时候弄丢了!”
他点点头,下意识地把麻布抓紧,幽幽说道:“敌军就是通过这个,藏身在开头山上,而我军将士却毫无察觉。”
开头山是座寸草不生的黄土山,放眼望去,山脉连绵,但却是黄突突的一片。
这种没有草木的荒山,根本躲不了人,哪怕只躲了一个人,距离好远都能看出来。
而这次敌军有数万之众躲藏在山上,己方竟然毫无察觉,这不太反常了吗?现在,来歙发现的这块大麻布,倒是可以解释己方将士为何没有发现山上的敌军了。
用这种土黄麻布往身上一盖,让人完全与黄土山融为一体,哪怕是走到近前,但没有踩到他们身上,便很难让人发现他们的蛛丝马迹。
刘秀晃了晃手中的这块麻布,凝声说道:“隗嚣还真是聪明啊,竟然想到了这么一招!”
来歙低垂着头,没有接话,现在即便弄明白了隗嚣军突然出现的原因,但也为时已晚,己方大营已经被敌军攻陷,己方将士死的死,逃的逃,眼下只有不到千人。
龙渊小声问道:“陛下,我们接下来怎么办?”他们的退路已经被敌军截断,而且敌军还随时可能追杀上来,现在这里也不是久留之地。
刘秀想了想,说道:“去陇关,找子卫汇合。”
现在,刘秀也没地方可选。街泉和清水虽然被己方攻占,而留守二城的兵马都才五千将士,现在刘秀一行人无论是去到街泉,还是清水,都不太安全。
至于陇城,那里有六万之众的敌军,己方这点残兵败将过去,不等于是往刀尖上撞吗?
秦亭那里还有大批的敌军,还有敌军设置的三十多座营垒,己方这点人过去,也是于事无补。
思前想后,刘秀唯一能想到的地点就是陇关。相对来说,陇关地势险峻,易守难攻,驻守陇关的敌军兵力较少。
傅俊部虽说难以强行攻上陇关,但陇关关内的兵马,也不敢主动出击。刘秀率部,南下陇关。这一路上,刘秀部倒是遇到不少被打散的己方将士,其中规模最大的一支,是虚英、虚庭、虚飞三人率领的兵马,其中有羽林军三百余骑,有虎贲
军五百余人,有京师军将士八百余众,另外还有奔命郎百十号人,合到一起,一千多不到两千人。
与虚英等人汇合之后,无论是刘秀,还是下面的将士们,无不长松口气。现在己方有三千多人,总算是具备了初步自保的能力。
即便如此,这一仗打得也够惨的,一万将士,现在只剩下三千来人,可谓是折损大半。
在去往陇关的路上,倒算太平,汉军没有再遭遇伏兵和追兵。三千余众,顺利抵达陇关,与陇关外的傅俊部汇合到一起。
听完刘秀那边的战报,傅俊也是大吃一惊,惊讶道:“敌军竟然在开头山,在我军的眼皮子底下埋伏了两三万人?”这也太不可思议了。
“是因为这个。”刘秀把来歙找到的那块土黄麻布递给傅俊。傅俊接过,翻来覆去的仔细看了一遍,没看出这块麻布有什么异常。
刘秀叫一名羽林军演示一遍。羽林军将土黄麻布向自己身上一披,然后趴伏在地,用麻布将自己的身体全部盖住。
傅俊也是久经沙场的老将,看罢,他立刻明白这块麻布的作用了。他诧异地说道:“原来敌军就是靠这个,藏在开头山上的!”
“是啊,我疏忽了,我们大家都疏忽了,谁都没想到,敌军的伪装竟然如此简单又高明!”关键是还行之有效。
刘秀意味深长地说道:“子卫,今后你也要多加注意,切不可再重蹈覆辙,上了敌军的恶当!”
傅俊面色凝重地缓缓点下头,说道:“是!微臣记下了!”
见刘秀一脸的倦容,傅俊连忙说道:“陛下一路劳累,先去休息吧!”
“好!”刘秀点下头,从开头山,一路跑到陇关,他的确是挺累的。连刘秀那么好的体力都疲惫不堪,下面的将士们也就可想而知。
傅俊把自己的营帐让出来,作为刘秀的寝帐。又令麾下兵卒烧水,让刘秀净身。
刘秀身上的甲胄是红的,脱下甲胄,里面的衣服也是红的,脱下外衣,里面白色的中衣都被染成暗褐色。
脱掉中衣,赤膊着身体,能看到他的身上有好几处血口子。
有些小口子已然结痂,有些较大的伤口,还在时不时的冒出血水。
伺候刘秀更衣的洛幽暗暗咧嘴,一路上,她只听到受伤的将士们喊疼,却从没听到刘秀喊过一声疼,她还以为刘秀没受伤呢!“陛下身上有这么多处伤口,得立刻找医官来医治才行!”洛幽颤声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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