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对于南阳的邓奉,刘秀的确更重视长安的赤眉军。
在刘秀的心目当中,南阳只是己方的次要战场,南征军能在南阳取胜,那自然最好,如果南征军在南阳受挫,也不会影响到大局,更不会撼动自己天子的地位。
但赤眉军不一样,他们已经灭了一个皇帝,毁了一个朝廷,对于刘秀而言,赤眉军给他造成的压力,要比邓奉大的多得多。
刘秀派出冯异,率领孟津驻军,以及部分的京师军,合计八万之众,出兵西去。刘秀的本意是用冯异替换下邓禹。
冯异也有领会刘秀的意思,在西进的路上,他就给邓禹写去书信,请他率兵回撤,来和己方汇合。
但邓禹不肯。在对战赤眉军这件事上,邓禹的确是犯了牛脾气,坚持不肯退兵,而且冯异的到来,反而更加激起邓禹急迫的心理。
陛下之所以派来冯异,肯定是对自己的作战非常之不满了,自己迟迟未能取得进展,想来也确实是让陛下失望了吧!
邓禹年纪轻轻,便已做到大司徒的位置上,他的压力不可谓不大。其实,邓禹和朱祐的心理是很像的。他俩都是刘秀的同窗,又都是刘秀的至交密友,刘秀做了皇帝,封他二人一个大司徒,一个建义大将军,两人都怕旁人说闲话,怕被
人说自己没什么真才实学,就是靠着陛下的关系才身居要职。
作为建义大将军的朱祐尚且如此,贵为三公之首的邓禹,所承受的心理压力要比朱祐大得多。这也是他坚持不肯撤兵,坚持要和赤眉军打到底的主因。
冯异的率军西进,让邓禹对赤眉军的进攻越发频繁。这时候,赤眉军已再次放弃驻守长安,全军离开了长安,向东面的弘农进发。
邓禹率军,屡次主动进攻,但屡次被赤眉军打败,损兵折将,不计其数。
此时,邓禹军的士气已经低落到了极点,邓禹军厌战的气氛,更是高到了极点,甚至将士们对邓禹这位统帅,都产生了极大的怨言。
赤眉军主力一路且战且进,向东进发,邓禹军则是想阻挡赤眉军的东进,层层设阻,但又被赤眉军层层击破,迫不得已,邓禹军也只能是一退再退。
洛阳。
早上,刘秀听说许汐泠身体不适,下朝之后,便去了许汐泠所在的凤凰宫。
走进凤凰殿,正看到小梅急匆匆地往外走。见到刘秀,小梅急忙福身施礼,说道:“婢子见过陛下!”
刘秀问道:“听说许美人病了,可还严重?”
小梅一脸愁容地说道:“美人今早吃的不多,可刚刚全都吐了。”
刘秀皱眉,说道:“我进去看看!”
小梅急忙拦阻,说道:“陛下,屋内污秽。”
“无妨。”刘秀迈步走进大殿里,进入内室,看到许汐泠正躺在床榻上,床边果然有她吐出的污秽之物。刘秀快步上前,关切地问道:“汐泠患了什么病?”
小兰、小竹、小菊三名侍女都守在床边,看到刘秀来了,纷纷福身施礼,齐声说道:“陛下!”
许汐泠还想从床上下来,刘秀抢先一步,把她摁住,然后看向小兰三名侍女。
小兰说道:“回禀陛下,美人今早起来,就觉得不舒服,头昏、乏力,早上只喝了一点点的稀粥,可现在又……又都吐了。”
听了这话,刘秀眉头皱得更紧,目光落在许汐泠的小脸上,苍白得毫无血色,而且额头还布着一层虚汗。他沉声说道:“伟君给你开的药,你也不能乱吃。”
这段时间,太常邳彤一直在帮许汐泠调理身子,每天都是早晚各一副的汤药喝着。现在许汐泠突然患病,刘秀自然而然地认为是邳彤的药出了问题。
他又问道:“有去太医院请太医过来吗?”
许汐泠挣扎着从床上坐起,摆手说道:“陛下,臣妾没有大碍,不用请太医了。”
“都病成这样了还没有大碍?”刘秀沉着脸说道。
小兰向刘秀福了福身,说道:“婢子这就去请太医!”说完话,她转身一溜小跑的出了大殿。
她前脚刚走,小梅从外面进来,端着水盆,把地上的呕吐物全部擦拭干净。
刘秀在床边坐了下来,用手背摸了摸许汐泠的额头,感觉不热,反而有些发凉。许汐泠强颜笑了笑,虚弱地说道:“陛下,臣妾真的没事。”
“你有没有事,等会太医到了,自然便知。”
没过多久,太医赶到凤凰宫。见陛下也在,太医急忙跪地叩首,说道:“微臣拜见陛下、许美人!”
“起来吧!”刘秀向太医挥挥手,说道:“快帮许美人看看,所患何病。”
“是!陛下!”太医起身,走到床边,先是看了看许汐泠的脸色,而后询问了一番许汐泠的症状,最后才把手搭在许汐泠的手腕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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