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刺刘秀的那名刺客,身在大军军营里,即便他的武艺再高强,面对着人山人海的将士们,也是插翅难飞。
在刺客被俘之前,他本想吞食包裹着蜡皮的毒药自尽,不过赵桂抢先一步,及时的一箭,正好射穿了刺客的手腕,他的药丸也未能吞进肚子里。
赵桂等人趁势生擒下刺客,而后龙渊亲自进行审问。刺客是名死士,嘴巴硬得很,但龙渊刑讯的手段也极多,各种折磨人的酷刑,可令人痛不欲生,生不如死。
龙渊用了差不多半个时辰的时间,终于敲开了刺客的嘴巴。
弩箭上淬的毒,是五步蛇毒。五步蛇又被称为七步蛇、百步蛇,不管是几步,只听名字就知道这是一种剧毒毒蛇。五步蛇的学名就是尖吻蝮,在南方十分常见,它的毒牙可以施放出血液循环毒素。这种毒素很是霸道,中毒之后,人体会产生剧痛,伤口呈现黑紫色,血流不止,只需三
四个时辰,毒素就会扩散到人体全身,摧毁人体的各种组织器官,像淋巴系统等等。
知道了对方使用的是五步蛇毒,龙渊急忙返回中军帐,将此事禀报给刘秀和在场的医官。一听是五步蛇毒,众医官虽然紧张,但也都长松了口气。
五步蛇毒固然霸道,但还没到无药可解的地步,而刘秀手下的这些医官,很多都是北方名医,善于解毒之术。
医官们有条不紊的配药、调药,先是给朱鲔喂下一大碗黑乎乎的药汤,而后为他起箭,拔掉弩箭后,又给伤口上药。一番折腾下来,朱鲔的情况出现明显的好转,身体不再发生痉挛、抽搐,铁青的脸色恢复了血色,嘴唇不再是黑紫色,而是开始泛白,箭伤的伤口,更是流淌出鲜红的血
液。
见状,众医官们长松口气,刘秀也长松口气。不管他以前和朱鲔有多深的私人恩怨,现在都随着朱鲔为他挡下这一箭而一笔勾销了。
其实即便朱鲔不帮刘秀挡箭,刘秀自己也未必闪躲不开,即便没闪躲开,只要不是命中他的要害,他也没事,毕竟他喝过金液,是百毒不侵之躯。
可当时在那么危险的情况下,朱鲔能毫不犹豫,本能的扑向刘秀,帮他挡下这一箭,也足以证明朱鲔的忠诚。
等朱鲔的伤势稳定下来,看他昏睡过去,刘秀令人把朱鲔抬到寝帐里休息,他坐在中军帐的帅案后,脸色阴沉地看向龙渊,问道:“刺客是受何人指使?”
龙渊小心翼翼看了一眼刘秀,垂首说道:“是……李轶。”
“什么?”刘秀扬起眉毛,李轶不是死了吗?朱鲔早已派人暗杀了李轶!他沉声说道:“简直一派胡言!”龙渊解释道:“刺客交代,他是李轶的门客,平日里,一直深受李轶的照顾,这次李轶遇害,他认定陛下才是真凶,是陛下指使冯将军私通李轶,然后又是陛下让冯将军公
开了他与李轶私通的信件,这才导致李轶最终遇害身亡。”
刘秀眯了眯眼睛,如果这么说,倒是解释得通了。他沉吟片刻,问道:“刺客可还有同党?”
龙渊小声说道:“刺客说,整个洛阳,要杀陛下者,千千万万,他的同党,也有千千万万。”
刘秀噗嗤一声笑了出来,气笑的。他问道:“龙渊,你认为,刺客交代的这些,有几分是真,几分是假。”
龙渊正色说道:“陛下,臣有派人去做了调查,这名刺客,的确是李轶的门客,与李轶的关系,也的确非常亲近。”
刘秀点了点头,沉思未语。龙渊问道:“陛下,当如何处置此人?”
“如果在他身上查不出来别的什么,你就自己看着办吧!”
“是!陛下!”龙渊应了一声,转身走了出去。
朱鲔的箭伤并不严重,只不过中了毒比较吓人,现在毒已解了,当天人就苏醒了过来,又睡了一宿,第二天已能下床走动。
他一大早便来到刘秀的营帐,向刘秀请罪。
刺客出现在他的军营里,朱鲔又哪能没有责任呢?
刘秀非但没有责怪于他,更没有顺水推舟的拿此事大做文章,伺机问朱鲔的罪,反而对朱鲔嘘寒问暖,十分关注他的身体状况有无大碍。
如果说以前朱鲔对刘秀还有那么一层防备和隔膜,但通过这件事,朱鲔算是彻底对刘秀放下了防备,那一层隔膜也瞬间消失不见。
他情绪激动地拍着胸脯,大声说道:“陛下尽管放心!微臣征战沙场的时候,什么样的伤没受过,这点小伤,根本不算什么!”
见朱鲔的确是精气神十足,刘秀也放下心来,对朱鲔含笑说道:“昨日,被刺客耽误了一天的时间,今日,我们要把南营、北营、西营都巡查完!”
听闻这话,在场众人的脸色同是一变。在东营,已经潜藏着一名刺客,谁又敢保证,南营、北营、西营没有潜藏的刺客?陛下还要去这三营巡视,未免太危险了。
朱鲔也觉得不妥,劝阻道:“陛下,还是让大司马代陛下去巡视吧!”
吴汉闻言,立刻出列,插手说道:“陛下,让微臣前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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