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祐深以为然,双目晶亮地连连点头。吴汉进一步说道:“现在这些将士们跟随主公,舍生忘死,为的是什么?还不是为了博得一个好前程?何谓好前程?倘若连主公都是
人家的臣子,那么我们又算什么?臣下之臣?又何谈的前程?只有主公称帝登基,我等才有出头之日啊。”
吴汉从来都不是个单纯的莽夫,耍起嘴皮子来,也是一个顶俩。朱祐被他说得心动不已,拉住吴汉的手,甩头说道:“走!我们现在就去找主公劝进!”“别、别、别!”吴汉连连摆手,干笑着说道:“这等大事,还应仲先去和主公提,我们这些兄弟当中,也只有仲先和主公的关系最为亲近,再没有谁,会比仲先去向主公劝
进更合适了。”
朱祐被吴汉吹捧的晕乎乎的,撸了撸衣袖,重重地点下头,说道:“好!子颜,我这就去找主公!”说完话,朱祐深吸口气,转身向营帐外走去。
吴汉紧随其后,跟了出来,朱祐在前,吴汉再后,两人一并向刘秀的营帐而去。
刚走到营帐的门口,便遇到了在刘秀营帐四周巡视的刺奸将军祭遵。
看到朱祐大步流星地而来,后面远远的还跟着一条小尾巴吴汉,祭遵一脸的不解,问道:“仲先来找主公?”
“正是!”朱祐点下头:“我有要事向主公禀报!”
祭遵没有再继续多问,便直接放行了。
可不经通禀,直接进入刘秀营帐的,全军上下,恐怕也只有朱祐了。
进入营帐里,刘秀正坐在帅案后,手捧着竹简看书。他挑起目光,瞧了一眼进来的朱祐,问道:“阿祐何事?”
朱祐吸了吸鼻子,嘿嘿笑道:“也没什么事,就是过来看看主公。”
刘秀放下手中的竹简,似笑非笑地说道:“说吧,到底是何事!”
朱祐挠了挠头,把心一横,快步绕过桌案,走到刘秀身旁,跪坐下来,神秘兮兮地小声说道:“主公,我们平定王郎,打下河北,绝不能让刘玄那小儿白白捡了便宜啊!”刘秀莫名其妙地看眼朱祐,没明白他到底想说什么。朱祐继续道:“以前我们,要兵没兵,要地盘没地盘,可现在不一样了,我们已有十多万的兵马,有上谷、渔阳、中山
、真定四地,还有信都和巨鹿的一部分,我们……”
听朱祐唠唠叨叨的没完没了,刘秀不耐烦地问道:“阿祐,你到底想说什么?”
“登基!”
“啊?”刘秀一脸的茫然。“现在正是主公称帝的好时机!”朱祐滔滔不绝地说道:“下面的弟兄们、将士们为何选择追随主公,出生入死,不离不弃,就是为了博得一个好前程,何谓好前程……”朱祐
像复读机似的,把吴汉的那一套说词,一字不漏地向刘秀复述了一遍。
最后他说道:“主公现在称帝登基,既安民心,也安军心,还可大壮我汉军声威,主公……”
“好了。”说来说去,又是来劝进的。刘秀皱着眉头说道:“阿祐,以前我警告过你,诸如此类的话,不要再提!”
“主公,此一时彼一时,现在的情况不一样了!以前我们没有实力,主公是不敢称帝,而现在我们有实力了,主公……”
“你还说?”刘秀虎目一瞪,怒视着朱祐。
“我就是要说,就算主公不爱听,我也要说!现在是主公称帝的好时机,主公若是错过了,将来必追悔莫及……”
刘秀抬手指了指朱祐,向营帐外大声喝道:“刺奸将军何在?速速拿下大逆不道的护军!”
营帐外面,可是蹲着好几个人呢,祭遵在,吴汉、贾复、刘植也在,他们都在蹲墙角偷听。听闻里面刘秀的召唤声,吴汉、贾复、刘植的目光一同落在祭遵身上。
祭遵苦笑着摆摆手,又指了指自己的耳朵,再次摆摆手。众人见状,皆是会心一笑,继续蹲墙角偷听。
“哪怕主公杀我,我还要说,主公现在就当称帝——”随着话音,朱祐风风火火从营帐里跑了出来,即便人出来了,还回头冲着营帐里一通大喊大叫。
紧随其后,刘秀也追了出来,他是提着剑追出来的。
见状,朱祐脸色一白,一溜烟的跑没影了。蹲墙角的吴汉、贾复、祭遵、刘植几人急忙站起身形,一个个好像没事人似的,各自散开,回往自己的营帐。
刘秀扫了众人一眼,收剑入鞘,面色阴沉地回到自己的营帐里。进来之后,他脸上的阴沉一扫而光,禁不住摇头而笑。
要说没有进取之心,对于刘秀这样的人而言,那是不可能的事。只是,虽有进取之心,而要在什么时候行进取之事,这就需要考验他的智慧了。在刘秀看来,以当前之局势,还不具备自己行进取之事的条件。现在,他还得等,等到刘玄和赤眉翻脸的那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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