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傅,我们去哪?”
我一边收拾老神棍从衣柜里丢出来的一堆衣服,一边问道。
让我奇怪的是这堆衣服都是一摸一样的,都是一套套的黑色皮衣,黑色风衣,只是大小型号不一样。
那时的我对老神棍这个能力超出我想象之外的高人还是十分崇拜的,所以我还是满口的尊称他为师傅。
“先把这个换上,你看看你这一身,跟我出去丢我的人。咦?你把那些衣服装起来干啥?”
老神棍回头看着自己丢出来的一堆衣服已经被我一件件叠好了装进了箱子,不由好奇的问道。
我挠了挠头:“呃,我们不是要出门么?”
老神棍哭笑不得:“出门就穿一套衣服就好了,快点去把衣服换了,然后再把这些给我放回去。”
原来他翻箱倒柜半天,是在给我找衣服。
老神棍说完,叼起一根烟,跑到了福寿店的门口处,盯着大街上过往的美女大腿,风骚的摆弄着自己的发型。
我提起他给我准备的衣服一看,尼玛,又是风衣加穿黑色皮衣套装的造型,只不过是一套小号的,就算是小号的,也比我的身材高大了许多,关键是,还特么是旧的。
算了,旧的就旧的吧,总比我身上那套破烂的孤儿院院服强多了。
不过那时候的我才十二岁啊,而且在孤儿院又没穿过什么好衣服,尤其是那一夜老神棍身穿风衣,风度翩翩的样子,让我十分崇拜。
所以在我拿到这套风衣的那一刻,我是满心欢喜的。
不得不说,当我穿上那一身黑的皮衣套装,再披上这件后摆在地上能扫垃圾的大风衣站在镜子前时,我都被我自己狂拽酷炫亮的造型闪瞎了24K钛金眼睛。
尤其是我左眼处那块胎记,此时看起来是那么的邪恶,那么的霸气,就像纹身一样。
生平第一次,我对自己的脸蛋有了一丝好感。
这套衣服简直太合我的心意了。
不过很快,我就尝到了苦果。
这尼玛是夏天啊!这么厚的衣服穿在身上,跟在同样一身狂拽酷炫亮的老神棍身后,一身的臭汗。
原本我还挺胸抬头撅屁股,趾高气昂的跟在老神棍身后,可是随着周围人看向我奇怪的目光时,我知道了什么叫丢人。
我能读懂他们的眼中的含义,这是拍电影呢?还是两个神经病从院里跑出来了?还是亲子装……
渐渐的,我耷拉下了脑袋,悄悄的蹭到了老神棍身边,低声道:“师傅,我可以不穿这一身么?”
老神棍看了我一眼,淡定的说道:“不行,穿别的体现不出我高大上的风采。”
我努了一下嘴:“可是我热。”
老神棍神秘兮兮道:“等太阳下山就不热了,晚上只怕你还会觉得冷。”
我突然想起,这是我第一次跟老神棍一起去接活,目前我还不知道是个什么样的工作,不由好奇问道:“师傅,我们这是去接什么活啊?”
老神棍点了点头:“嗯,这个我还真得跟你说说,别不懂规矩,到了地方丢我的脸。
我们接的是个死人活,嗯,用行话来讲,就是白活儿,到了地你给我少说多做,这家可是个有钱的金主,做好了一单咱们就可以活上小半年,你可别给我搞砸了。”
我一听老神棍说得如此郑重,不由得也重视起来,心想师傅第一次领我出来,就带我做这么大的生意,一定要好好干,这样才能对得起师傅对我的栽培之情啊。
就这样,在我满腔热情之的鼓动下,我面带激动的一路跟着老神棍越走越远。
我那狂拽酷炫亮的风衣也当了一回马路扫帚,将我身后走过的大马路扫的干干净净。
就这样在我走到即将崩溃的时候,我和老神棍穿过了繁华的街道,晃悠过宽敞的马路,走过了几条土坷垃路,来到了一栋荒宅前。
在我们北方,尤其是我所在的宁川这个小地方,这种荒宅着实少见,宽敞的大门,高高的门槛,宽大的牌匾,只是此时都挂满了白绫,显得有些肃穆。
当我和老神棍走进大院的时候,我奇怪的发现,这院子中没有一个人,那敞开的堂屋大门内,也挂满了白绫和白花,两边是十数个花圈,一直排到了门外。
古怪的是,这堂屋内也没有一个人,只有一口棺材静静的躺在那里,棺材后的墙上,挂着一张黑白照片,照片中,是一个年轻女子的面容。
照片前没有灵桌,只有这一口棺材。
棺材前的空挡处,摆了一桌酒席,上面的酒菜倒是十分丰盛。
我没参加过丧礼,可是我再傻也知道办丧礼是要有人的,这里里外外都没有个人算怎么回事?
我诧异的看了看老神棍,却发现这老家伙径直走向了酒席边,捻起一瓶茅台酒,嘴对嘴的嘬了一口,畅快的‘啊’了一声,然后扭头看着我道:“傻货,还愣着干嘛,过来吃啊!”
我哆哆嗦嗦的蹭到了老神棍的身边,开口道:“师,师傅,这咋一个人都没有呢?我觉得有点古怪啊!”
老神棍撇了我一眼:“不古怪找我来干啥?这院子里寸草不生,煞气纵横,古怪大了去了。”
我吓了一跳,但是看着满桌的酒菜和老神棍狼吞虎咽的吃相,我咽了下口水,才发现自己一天没吃东西了。
有师傅在,应该没问题吧?
饥饿让我暂时忘却了疑虑,老神棍的态度也让我轻松了不少,开始对着满桌子的酒菜开始下筷子,专挑肉夹,大快朵颐了一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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