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说几家欢喜几家愁,林佑昌一除,兵部尚书一职便空缺了出来,但是很快就被赫连煜举荐的官员补上。而林佑昌原是赫连焱极力提拔的人,如今他全家被流放,赫连焱亦是好不到哪里去——在朝堂之上被皇上毫不留情的训斥了一番,说他识人不明,竟然把此等大逆不道之辈引入了朝堂,而且还让其就任了兵部尚书的要职,简直是糊涂至极!
赫连燮此举不仅仅是痛斥了赫连焱,还旁敲侧击的警告他,这大凛如今还是他赫连燮的王朝,旁人休想在他的眼皮子底下耍什么花样,就算是他的亲生儿子也不行!
景华宫的教演场,赤着上身的赫连焱用力甩开了紧抓着他的几个将士,随手抽出一把利剑朝着十字形的木桩砍了过去,表情极是狰狞。
一身霜白纱衣的女子缓步走来,精致的眉眼经过细致的描摹,显得愈发娇柔可人。只不过那双水眸中若隐若现的凌厉,在在昭示着生人勿进的清冷气场。
“殿下这是在做什么?泄愤么?”宋绮尘语含浅嘲的问。
赫连焱倏然转过身,狠戾的眼神在接触到女子唇边的冷笑时,愈发愤恨了起来,“怎么?难道我如今连泄愤都不可以了么?”
“当然不是,只不过我以为像这种徒劳无功的事情,殿下是不屑于做的!”
赫连焱冷哼了一声,“姑娘是来嘲笑我的么?也是,是我没有听从你的劝告,贸然派出死士击杀凤七寻,以至于毁了精心培育多年的死士不说,还折了一个兵部尚书,简直是输的一败涂地!你若想笑便笑吧!”
宋绮尘摆了摆手,屏退了左右的将士,施施然的坐了下来,挑眉问道:“胜败乃兵家常事,有什么可笑的?”
赫连焱握紧了手,一拳打在了木桩上,咬牙切齿的道:“话是那么说没错,但是我几次三番都输在了一介女流之辈的手上,实难甘心!”
“殿下,我已经不止一次的提醒过你,凤七寻她不是一个简单的女子,她是一个善于权谋的人,比起你笼络的那些酒囊饭袋,她更像是一个谋士,一个心计过人的谋士,所以你可以轻视任何人,但是万万不可轻视凤七寻!”
“你说得对,我最不应该轻视的人就是凤七寻,而我已经为此付出了惨痛的代价!”赫连焱双手握紧了剑柄,做出了挥剑的姿势,眼神狠厉的说:“我只是不甘心,不甘心在凤七寻的阻挠之下,那个位子会离我越来越远,所以无论用什么样的办法,无论付出多么大的代价,我要凤七寻死!”他一剑砍在了木桩上,一字一句的道:“我要她必须死!”
瞧着他对凤七寻深恶痛绝的眼神,宋绮尘暗暗摇了摇头,拿起挂在一旁的衣服,缓步走到赫连焱身旁,“想让她死的人又何止是你一个?只不过现在最要紧的事情,不是想法设法除掉凤七寻……”
赫连焱冷冷的打断了她的话,沉声问道:“你莫不是还想让我等?我究竟要等到什么时候,才能一举除掉凤七寻乃至她身后的凤家?她根本就是我继承大业路上的绊脚石,不除掉她,我寝食难安!”
“殿下何时变得这么沉不住气了?”宋绮尘挑眉,取过赫连焱手中的长剑丢到了地上,继而展开衣服给他披上。指尖不经意的划过他前胸和背后的伤痕,每一道都像是凝结了最沉痛、最黑暗的记忆。
“如果我没记错的话,这些伤痕都是殿下年少之时,因为没有母妃的庇护而屡次遭到后宫仕官的毒打而留下的,如今那些仕官怕是早已死无葬身之地了吧?”
赫连焱冷哼了一声,算是默认了宋绮尘的话。
宋绮尘动作极轻给他系上束腰,抬眸道:“殿下可以为了一雪当年的责打之耻,忍辱负重十余年,为什么就不能忍着不去动凤七寻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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