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军营洁净,用烈酒消毒预防感染的情况下,死亡率降到最低,只有不多的几个重伤员不治,还有一部分重伤未愈的伤员需要大夫换药,大部分伤员康复了。
宋诚问过请来的十几个大夫,除了苏沐语一片热心,答应随大军开拔,待伤员痊愈再由宋诚派人送回怀来外,其余的大夫果断不肯随军。
重伤员已经度过危险期,伤情基本稳定,只是换药的话,苏沐语也忙得过来。不过,宋诚还是托瘦大夫给苏沐语的父亲捎了一封信和五十两银子。
大军开拔,军士们人人振奋,迈开大腿赶路。
土木堡距怀来二十五里,从清早走到半夜,才赶到城下。
城门紧闭。
樊忠上前叫门。
王仪接到朱祁钰的圣旨,不敢疏忽,一直在城墙上守着,远远见火把迤逦而来,吓得心惊肉跳,他们不会攻城吧?
圣旨说不准接驾,他哪敢开城门,只好道:“天色已晚,大军不便进城,还请将军见谅。”
樊忠没办法,过来禀报。宋诚道:“皇上在此,哪能陈兵城外?”
一般情况下,大军不能进城,但若皇帝在军中,那又另当别论,进不进城,端看皇帝的意思,要劝皇帝别进城,也得有说得过去的理由,皇帝肯听才行,哪有这样紧闭城门把皇帝拒之门外的?
张辅和张益老谋深算,觉得这事不简单,怀来守将不肯开城,必定有原因。内阁张大人没吱声,许清华这个翰林侍讲不会乱说话,一片沉默中,只有顾淳怒道:“这些酒囊饭桶,真是白费粮食,阿诚,我们打进去,拿下守将,先打五十军棍再说。”
张辅白眉抖动,喝道:“闭嘴。”
宋诚朝顾淳使个眼色,让他别说话。太上皇率军攻城,想干什么?要复位吗?还是用最粗暴最落人口实的办法。
顾淳不理张辅,急对宋诚道:“那怎么办?”
进京的路有好几条,从怀来进也成,从居庸关进也行,问题是,他们堂堂三大营,难道像丧家之犬一样四处碰壁,连关都进不了?
太欺负人了嘛。
朱祁镇走到城下,朗声道:“朕乃皇上是也。”
王仪浑身颤抖跌坐在地,太上皇亲自叫城,能不开吗?守将赵勇道:“王大人,本将得罪了。”再不理他,下城和军士打开城门,施礼道:“臣赵勇恭请太上皇进城。”
王仪拿来圣旨,赵勇只好让出指挥的位置,现在朱祁镇亲自到来,他马上开城门,算是投诚了。
大军就此入城。
朱祁镇到县城,见县令没有觐见,才知刚才在城头拒不开城门的就是这位。
宋诚安排好防务,命大军依部分散安置扎营,忙完回县衙,见前头一个身着七品官补服的中年男人过来,一见他就跪下了:“下官王仪见过宋公子。”
从土木堡回来的大夫们可说了,这位宋公子有救驾之功,如今他把太上皇得罪得死死的,只好求求宋公子,在太上皇跟前求个情,看能不能活命,仕途他已经不敢指望了,只求能罢官回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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