聪明人?
元飞白总觉得母亲这句话,似乎另有所指。一时也无头绪。只笑道:“不是聪明人,也做不出这般漂亮的灯来。”又好奇的问道:“母亲莫非认得月向宁?”
西宁微微一怔,才道:“当年他进京前的盛名,我也有所耳闻。”忍不住瞧向琳琅,迟疑了一下,还是笑道,“琳琅你未出生时,月向宁曾在你父王的府中任过金匠一职。”
琳琅与元飞白皆吃了一惊:“竟有此事?!”
琳琅依稀想起,幼年时家中确实有不少饰物暗处刻着“月”字。想来,那便是月向宁过往所作?
西宁缓缓点头:“王兄甚是喜爱他的手艺。未想,多年后还能有这番机缘。”她仰望美伦美焕的灯具,露出圆润的下颌与优美的秀颈。这样的动作,再也无人能瞧见她眼中的感慨及忧虑。
月向宁回来了啊!
她一直知道,却又同那人一样故作不经意的姿态,怕是再也保持不住了呢。
元涛握紧妻子的手,小心体贴的道:“夜晚风大。早些回房莫吹了风。明日有你忙的。”
西宁含笑点头,与夫君相携而去。
琳琅亦告辞回府,临行前,只觉今日不虚所行,即大饱眼福,又探知了些许陈年旧事。
留下元飞白一肚子的疑惑:怪了。为何觉得母亲与月向宁之间有点说不清道不明的联系?
十五年前,月向宁和母亲都正当芳华。可瞧母亲的态度,两人间绝非情感纠葛。那么,十五年前,月向宁难道发生过一些不为人知的隐密故事所以才远离家乡万里赴京?
否则,母亲那句“聪明人”之叹,由何而来?
两日后,公主府派人送来赏赐。金银珠玉绫罗绸缎,堆满了月家客堂。
“月先生您是没看到。满堂的客人在见到那一屋子华灯时,眼珠子都要掉下来啦!”刘管家笑不可抑。“公主和老爷实在被缠得没法子。只好将您做的那些个小香炉送了几只给贵客。北海王临走前还讨走了公主一套烛台呢!”
向宁笑容微敛,瞬间的失神,随即欢喜的道:“公主和王爷满意就好。”
“不过,有一件事儿,我家公子想与您商量商量。”刘管事略有点不好意思:自家公子的老毛病又犯了。
向宁微笑道:“刘管事尽说无防。”
“我家公子说了,一年之内,这贝壳灯月家不许再对外出售!当然,我家公子自会补偿先生的损失!”
向宁却满口答应的道:“这有何难?请元公子放心,月家绝不将此技外传。”明珠早与他说过:以元飞白那性子,恨不得公主府的贝壳灯就此绝唱!至少也得等他厌倦了之后,才好再作打算。果然让女儿猜中。
刘管家满意极了,脸上笑容更加和煦,直道:“如此甚好,如此甚好!”
正如元飞白所料。没几日,上门拜访月家的客人果然多了起来。多是本地官宦及富商。公主府上的新灯具,那是开天劈地前所未有之物。新奇华美得令所见之人无不为之叹服。探听到是月家所作,自然一股脑的涌向月家求灯。可惜月家一一婉拒。因他背后靠着公主府,诸人也晓得元飞白的性子,所以也没人敢耍横。于是,便有人找到了三大家,请他们出手制灯。
贝壳灯难在第一步的贝壳打磨。按三族现有打磨玉石的工艺,一盏贝壳灯不知耗费几时!三大家也识趣的回绝了客人。于是便有些小作坊不知天高地厚的仿起了贝壳灯,只是粗制滥造,不堪入目。不是贝壳打磨得不均匀,就是拼接的毫无美感,最终,贝壳灯便成了合浦的一个传说、只有公主府才拥有的稀罕之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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